索然这谢家小子,要的无非就是一句道歉的话罢了。
阳哥儿脸色一阵青白,一阵红紫,他可以不理会谢见君和云胡,但他不能不从谢礼,倘若得罪了谢礼,他在村子里的日子会更难过,权衡之下,他从院里高台上下来,径直走到云胡面前,下唇已然被咬出一道血痕。
他眼中恨意滔天,只恨不得现下将云胡给生吞活剥了,没有他,自己怎会闹到这么丢人的地步?几句揶揄而已,原是谁也不会往心里去的事儿,却让谢见君明晃晃地摆到台面上来,让他在这么多人面前丢够了颜面,就为了这么一个人人避之不及的瘟货结巴!
“阳哥儿...”,谢见君及时出声,他怕阳哥儿破罐破摔要加害云胡,自己上前一步,将云胡挡在身后。
阳哥儿恶狠狠地剜了眼谢见君,冲他身后护佑得严实的云胡,猛吸了口气,艰难开口道,“云胡,今日是我行之不妥帖,望你大人有大量,莫同我这小人一般见识。”。
“我不、我不谅解你、”,一直没说话的云胡乍然开口,冷不丁扔出了这么一句话,“你、你造谣谢见君县试成绩、来历不明、还嘲弄他是个、傻子、我不会谅解你!”,说罢,他扯了扯谢见君,“我、我们回去。”
“好..你说不谅解,那我们就不谅解。”,谢见君应下他的话,回身冲谢礼行之一利,二人相伴离去。握在一起的手,自始至终都没有松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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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回了家,谢见君如梦初醒,紧握着云胡的掌心沁满了汗,他自觉自己逾距了,忙不迭松开云胡,摸着鼻子讪讪地问起他有没有受伤。
云胡这会儿也回过神来,只觉得方才好似做梦一般,他居然也能受阳哥儿的道歉,一时心情复杂,听谢见君问他有没有受伤,他吸了吸鼻子,立时猛摇了摇头,“我、我没事,我都是打得旁人、看不见的地方、阳哥儿他、他不会给别人看的。”
以前他娘打他时,便是挑着衣服能盖住的地方下手,这样不会被外人瞧见,说她偏心眼儿,恶待家里哥儿。
“那就行,没受伤就行...”谢见君低声讷讷道,余光中瞥见云胡垂在身侧的手,想到刚才自己就是握着这样一双柔软又略带些薄茧的手,心头蓦然冒起一阵燥热,惹来他心慌意乱。
“我、我去灶房烧些水来。”他落荒而逃。
“阿兄,怎么样?你是给云胡出气去了吗?”,满崽还躲在灶房里,谢见君推门时,吓得他一激灵,缓过劲儿来,抚着自己胸口,小声问起。
“嗯...找阳哥儿给云胡出气去了。”,谢见君心不在焉地回道,弯着腰从灶台旁边拾柴火。
“阿兄,你好厉害,我果然是没有看错你!”,满崽脸上霎时绽开一抹笑,好似方才那个被阳哥儿气得几乎要掀破房顶的人不是他。
谢见君满心想着云胡,对满崽吹捧的话也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