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的是个眉清目秀的年轻男人,把车停好,回道:“拍我啊。”
离晓蒙摸摸胳膊,男人从后座拿了公文包,翻出两张证件,一张递给离晓蒙,一张挂到自己脖子上,正色道:“拍精神科某医师携助手来看守所給朱百闻作精神鉴定,看看他脑壳到底出了什么毛病,是精神分裂还是多重人格,到底会不会吃官司。”
离晓蒙低头看证件,他的个人一寸照下面只有一行抬头:徐卿枝助手。
他跟着徐卿枝下了车,一个眼尖的女记者看到他们,跑了过来拦在他们面前。徐卿枝給离晓蒙使个眼色,两人走得飞快,女记者一路小跑跟上,掏出手机对着他们两人就是连珠炮似地一串问题。
“徐医师徐医师!您是青田病院的徐医师吧??您还记得我吗?我是晨报的小纹啊,陆绒那单案子您还记得吧?我还找您做过专访!您是来給朱百闻作精神鉴定的吗?鉴定结果最快什么时候能出啊?他们家没有任何精神病史,他之前也没有任何精神疾病的症状,这会影响您的最终判断吗?有人说都是因为他们搬进了那间鬼屋闹的,徐医师他会不会是被鬼上身?”
见到这个女记者追着徐卿枝和离晓蒙问东问西,其余记者也都围了过来,各个双眼发光,微型麦,摄像机,录音笔,十八般武器通通往两人脸上挤,叽叽喳喳地问:“是啊,朱百闻是不是被鬼上身?”
“鬼上身和精神病没什么差别吧?喂,医生!这位医生!说两句吧!”
“朱百闻会被无罪释放吗?您边上那位是谁啊?是律师吗?您好!您是朱百闻的律师吗?”
离晓蒙回头看了眼说话的人,闪光灯在他眼前忽闪了下,他下意识拿手挡了下眼睛,人被徐卿枝拉着挤进了看守所的小门。那群记者还不依不饶贴着铁门嚷个没完,看守所的警卫不得不出面维持秩序。徐卿枝忍不住发牢骚:“问得都是些什么,我是精神科医生,又不是神棍!”
离晓蒙没说话,他们两人一表明身份,便有人把他们带去和负责朱百闻案件的两个警察见面。这两人一个叫余有年,四十来岁,平头,身形臃肿,烟不离手,另一个就要年轻许多,叫胡准,四人碰面时,胡准正在热火朝天地吃方便面,招呼还没打,一双眼睛先将离晓蒙和徐卿枝从头到脚看了好几遍。
“坐吧,两位先坐吧,人马上到。”余有年人很客气,招呼警卫倒了两杯热茶送进来。
他们正坐在一间审讯室里,室内装饰有些老旧了,半截白半截绿的墙壁已经开始掉漆。
“过会儿就在这里作鉴定。”余有年说。
离晓蒙问道:“他对人有攻击性?”
余有年憨笑着給他们派烟:“穿着束缚衣,绝对安全,本来是想送去青田的,架不住媒体盯梢,劳烦您二位跑一趟了,外面是不是很多记者啊?”
徐卿枝道:“我被一个记者給认出来了,不碍事吧?”
余有年还是笑眯眯的:“不碍事啊,明天您的报告一出,我们这儿就能结案了,要我说,不出两天媒体就忘了这么档子事了,不碍事儿!”
胡准吃完了面条,一瞅离晓蒙的证件,斜着眼睛问道:“你是徐医生的新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