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轿夫难缠得很,加之昨日受了伤,萧漪战得有些吃力,好不容易将一个轿夫除掉,他定了定神,眼中余光扫到了时青和晚思。
就是这一眼,他看到晚思将那块血淋淋的胸口肉送入口中,又将手中的木簪刺入时青的肩膀。
时青穿了身月白的衣裳,血浸湿了柔软的缎子,仿若雪地里,凭空地开了无数朵红梅。
时青面上一点表情也无,身体疼得很,背脊却无一寸弯曲。
“接下来,让我尝尝这肩膀的肉罢。”晚思抓着木簪,一使力,生生地用木簪从肩膀割了一小块肉下来。
时青低低地发出了一声□□,蹙着眉,口中倒不求饶。
晚思尚在咀嚼那块皮肉,神情闲适,时青装作疼得受不了了,身体微微颤抖着弯下身去,趁机从袖口中摸出一张道符,咬开指尖,指尖在道符一点,又默念了几句口诀,半空中凭空出现一个孩童。
那孩童长相平庸,身体瘦弱,穿着褐色的短袄短裤,赤脚,手中却拿着与身形极为不符的大刀,面无表情地向着晚思砍了过去。
那边萧漪已经解决了三个轿夫,只余一个还在顽抗。
这边那孩童与晚思战作一团。
晚思并不取兵器,徒手就轻松地卸下了孩童一只手臂,正要得意,却见那断臂处又生生地生出一只手来。
晚思讶异地将断臂丢弃在地上,转攻头部。
萧漪那处已经将四个轿夫悉数解决,飞身落到时青身边,从袖中掏出一颗药丸给时青服下,又点了时青几个穴道,才加入战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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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出白带着时绛来到烟花巷。
尚是白日,烟花巷内一个行人也无,俩人行至撷花馆。
这撷花馆门口站着一个官差,见俩人走近,喝道:“两位请回,这撷花馆今日不接客。”
“我们若是寻芳客自然不会大白天过来。”顾出白笑着从袖口摸出一块碎银塞入官差手中,道,“我们是听说卖梨花白的于家娘子死得惨,不知道是否遭了什么鬼魅,来探个究竟而已。”
官差将俩人观察了一番,捏了捏手中的碎银,沉吟了下,道:“于家娘子昨日子时前来送酒,不知怎地死在了撷花馆的一间客房内,尸体已送入义庄,两位若是好奇可去义庄一看,不过死状凄惨无比,我认为还是不看为妙。”
顾出白闻言道:“那出事的客房可否一观?”
官差心道:这两个公子长得秀气,没想到胆子却是大得很。他收了银子不好阻拦,侧身让出路,道:“请吧,那间客房就在柴房隔壁。”
撷花馆诸人想必是叫去问话了,偌大的馆内,走了一路,一个人都没有见到,俩人寻到那凶房推门而入,墙壁,床具,被褥,木桌,矮凳……入目所见皆是猩红一片,整个房间一寸干净地地方也无。
血腥味浓烈得很,直直地窜入鼻腔,顾出白瘪了瘪嘴,道:“幸好我方才吃得不多,不然该吐了。”
时绛摸摸顾出白的头顶,柔声道:“这个房间怨气重的很,我们还是出去罢。”
俩人刚步出房间,忽地,时绛喊了声“小心”,话音还未落地,却见地面不知怎么地窜出一个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