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芬的哭声听起来十分惨痛,阿秀跑了几步想去追,问顾舒窈:“顾小姐,这可怎么办?哭成这样子喉咙不得哑了。”
顾舒窈见梅芬往洋楼里跑,因此不着急,“随她哭!就是得让她明白这样哭闹解决不了问题!”
顾舒窈实在气坏了,没注意到殷鹤成一直在一旁看着她。
黄维忠是个有心人,连忙赶过来指使着阿秀先回洋楼安顿,然后只安排待着卫戎远远跟在他们后面。
路上虽然偶尔有汽车驶过,一时间行走的却只有他们两个。法租界这边有路灯,在地面上拉出两条长影,风徐徐地吹过来,带了些花香,顾舒窈往路旁的花丛中看去,才发现开满了黄灿灿的迎春花。她不愿回忆一些以前的事,却还是突然记起上一次他去林北之前,他们也是在这条路上走,而那时的路边还是积着雪的。一转眼,花都开了。
她实在尴尬,想了想,对着他勉强笑了一下,“让你看笑话了。”
他只看了她一眼,却没应她。他没有想到她在顾勤山这件事上,比他想象中的要有原则得多。他也没有想到,女人还会这样教管孩子,令他意外,却合他的意。
顾舒窈看他没反应,也没多想,只是感觉到肩上微微一沉,才发现他将披风解下搭在她肩上。
顾舒窈觉得十分奇怪,却还是道了声谢。虽然她想和他保持距离,但扭扭妮妮反而更加别扭。
他陪着她往前走,问她:“你那把勃朗宁从哪来的?”
“公共租界日本人卖这个的多了去了,一把手.枪配两百发子弹,四十到一百块不等。”她巧妙地话题转开,可她只是避而不谈,说的都是实话。日本人走私枪支的问题已不是一天两天,这并不奇怪。
“你拿着枪做什么?”
他虽然这样问,却不是审犯人的语气,似乎还带了些寒暄一样的关心,顾舒窈也不瞒他,笑了笑:“这个世道太乱,像刘四爷这样的人太多了。”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而殷鹤成始终与她隔着一段距离,他们的谈话像是两个新认识的陌生人,保持和初次见面的理智与客气。有些话她不开口,他也只好强忍着,他见过她帮陈夫人起诉陈师长时的态度,坚决且强硬。他不知道他如果强逼她,她会怎么反抗?他想了想,不妨在她面前维持绅士风度。
离洋楼还有一段路,他却沉默了。然而这条路上只有他们两,他一没有说话她就觉得尴尬,又不好意思和他再道第三次别,索性与他说些身边发生的事。
她想了想,与他笑着道:“我姨妈就要成婚了。”
虽然陈夫人离婚与他并没有什么关系,可他听顾舒窈这样轻松地说起时,只觉得心里闷着什么。不过他素来不动声色,只低低地“嗯”了一句,然后突然问她,“你上大学感觉怎么样?”
他今晚的态度让她放松了警惕,只说“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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