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永徽王府一片安静,府门外顾重楼正带着侍卫们怒气冲冲地进了府里,连带门房都收了几记白眼,侍卫摇摇头,很八卦地跟门房说,王爷和王妃闹翻了,眼下王妃正被王爷禁在东山小院思过呢。
门房咂巴咂巴嘴,拢了拢袖子,迎着寒风摇了摇头,心说这贵主子们的事儿,他们还真是弄不明白。门房向来是八卦的集散地,还没到晚膳的时间,整个府里都传开了,当然顾重楼的侍卫也没少散播。于是叶惊玄被禁在东山小院的消息,在有心的传播之下四处飘扬,自然也就传到了北两园里。
徐罗衣笑得跟花儿似的,看着方雁飞心情前所未有的舒畅:“妹妹真是好手段,我是怎么也料想不到,妹妹果然是大才啊。”
方雁飞看着徐罗衣,心里一声冷笑,这就叫好手段了,还有没使出来的呐:“姐姐接下来,就看你我二人的了,能不能在这段时间里留住王爷的人,王爷的心,咱们就明刀明枪各凭本事了。”
“妹妹说得是,咱们姐妹,自然不必使那些个手段。”徐罗衣眉眼一挑,眼睛里光芒流转,煞是动人。
方雁飞却又说道:“姐姐,眼下。她自是回不来了,可以后呢,有她就没咱们俩,咱们还得继续想法子呢!”
徐罗衣脸色一变,疑惑地道:“这样。不就成了么,她就算是回来了,不是也错过好时间儿了么?”
“姐姐,你仔细想想啊,她娘家在。当朝根深叶大,就算王爷心里没她,也需得给她全了面子。咱们要让她在府里再无立足之地,这样咱们才有地儿可占。”方雁飞轻轻地说着,却让徐罗衣目瞪口呆。
徐罗衣看着方雁飞愣愣地道:“难道妹妹你还要做。什么?”
方雁飞浅浅一笑,不多说话,只扔下一句话就走了:“。姐姐,咱们可要开始争了,还望姐姐手下留情才是。”
徐罗衣看着方雁飞远去的背影,心里一阵阵泛。凉,手下留情,这看起来似乎是方雁飞手下留些情给她才是,方雁飞做的桩桩件件是她想都想不出来的。徐罗衣忽然一想,就算没了叶惊玄,她也必然要走得艰辛,这方雁飞也是座山呢!
晚膳刚过,门房。正kao在炉子边烧着水,打算烫烫脚,水才刚倒好,门外就传来一阵车马声,门房赶紧穿好鞋子整了衣裳去开门。
迎着狂风细雪打开门来一看,府门外的不是别人,正是怒火冲天的叶惊玄,叶惊玄平日里待人温和地可以,见谁都是张没心没肺的笑脸,可今天却没张好脸色,门房脑袋一缩连忙跪安,嘴里高呼着:“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叶惊玄看也不看一眼,口气极冲地问了句:“顾重楼呢?”
门房差点没反应过来,愣了会儿才想起顾重楼是他们家王爷的姓名,门房一声苦笑低头道:“回娘娘话,王爷刚用过膳,眼下已经回定园安歇去了。”
叶惊玄一边走一边喊:“顾重楼,今天不收拾了你,我便不是叶惊玄”
门房在后头看着傻了眼,然后迅速地去跟七大姑八大姨八卦去了,八卦年年有,王府特别多。
顾重楼这会儿正在定园,召了两小妾在那儿吟风弄月,叶惊玄一进去看到,先是心里有些不舒坦,再一瞧顾重楼不经意扫来的眼神,两人皆是狡黠一笑,叶惊玄心里那点不痛快也就跑没了,光剩下佩服
顾重楼也不怕冷,大晚上的跟徐罗衣和方雁飞在园子里抚琴消夜,顾重楼倒是穿得严严实实,徐、方二人却是轻纱罗衣,早冻得不成样儿了,却还得挤出漂亮的笑脸来,叶惊玄心里就笑翻了,脸上却半点不lou。
怒火冲天地走到顾重楼面前,指着顾重楼的鼻子,怒吼道:“好你个顾重楼,竟然敢把我一个人扔在那儿,哼明儿我就写信告诉外公和娘亲,削了你的爵,让你种田去。”
顾重楼侧脸一看那张小脸,眼底带笑,却满脸怒容,声音不大还偏要吼出来,听起来还是跟小猫儿叫一样,轻轻地挠着他的心:“本王若是种田去了,一定捎上你雁飞,给本王斟酒。”
方雁飞抬头看了这二位一眼,心头微微有些疑惑,因为在她心里叶惊玄不该是这么个脾气的人:“是,王爷。”
酒倒好了,叶惊玄走过去一把给弄翻在地道:“让你喝,让你喝,你就喝西北风去吧”
顾重楼看得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叶惊玄一边跺脚一边吼的样子,和街边骂街的妇人没半些儿区别,倒真让他开了眼了:“叶惊玄,若不是给姚老太爷子和定国夫人几分面子,你以为我会容你在我眼皮子底一放肆。爷初时好好待你,也无非是为了姚、叶二家的面子,既然这面子你自个儿不要了,爷也懒得给了。”
“你你你混蛋,顾重楼,当初我就不应该答应嫁你,嫁张三、李四、王二麻子也比嫁给你好。”叶惊玄装作捂着胸口很悲愤的样子,脸上也是被羞辱了的表情,眼里更是滴出两滴泪珠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