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她小两岁的八公主已在暗中挑额驸了,她这个当姐姐的却突然之间全无动静。
皇帝在想什么,或者说皇帝在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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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是背后不能说人,容淖隔日被召去御前时,碰上了八公主口中‘看不腻’的备指额驸,翁牛特部的杜棱郡王班第。
因为皇帝在接见外男,容淖坐着轮椅进入院子后没急着过去请安,被小太监推到西屋游廊边的绿梅树下等候。
依稀能看见皇帝此刻正闲闲倚在正屋檐下鹿角椅上,似乎刚考校过恭立庭院中的班第,言语间十分满意,接连夸赞了好几句,并说要为班第赐个更威风的名字——苍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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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津’在蒙古语里寓意很不错,能得皇帝赐名更是恩宠,杜棱郡王诚惶诚恐谢恩。
容淖听得若有所思,似乎不只是八公主看中了苍津,皇帝显然也很中意苍津。
那么多备指额驸里,不乏与苍津家世不相上下的蒙古王孙在皇帝面前露过脸,唯独这个苍津在考校之后得了赐名。诚然,可能有‘班第’之名与大公主的额驸重名或许令皇帝想起不虞旧事的缘故,所以才给他改了。
但天子赐名到底是头一份的殊荣。
苍津八成得配这次选婿宗女中身份最尊贵的人——八公主。
还真让八公主如愿了。
容淖有点兴趣,在苍津垂首告退时,透过绿梅枝丫悄无声息打量。
及冠之龄的男子,沈腰潘鬓,轩然霞举,有股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清澈气息。一身赤色如意云纹缠金丝的袍子鲜艳夺目,穿在他身上竟丝毫不显女气,反倒衬得人愈发挺拔出众,倜傥不羁。
只是……
那张意气风发的俊脸似乎在施施然迈出庭院后越来越淡,剑眉拧起,忧心忡忡。
或许是后知后觉感受到了面圣的压力罢。
苍津踏出门槛后,容淖过去向皇帝请安。
皇帝待会儿还要接见旁的蒙古王公,百忙之中抽空见她,开门见山说起召她前来的用意,“明日御驾将离开喀喇沁,你也看到了你三姐的情况,那日接驾都是强撑着从病床上爬起来被抬去门外的,一身公主冠冕几乎能压弯她的腰。正好你这断腿也不适合长途跋涉赶路,你可愿意在她府上多留些日子,陪伴她说说话,有亲人在侧,她心里慰藉,想必能早早好转起来。”
容淖眨了下眼,试探问道,“只女儿留下吗,八妹可要一同在此与三姐作伴?”
“小八不必了。”皇帝摆手,“她生性天真散漫,说话有时百无禁忌,静不下心陪伴久病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