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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淖闻言,心底越发狐疑,皇帝为何单独把她留在人生地不熟的喀喇沁部。
“塞外多草莽,不如宫中戒备森严,你腿伤着,进出都谨慎些。”皇帝叮嘱道。
容淖从这句看似平常的关切中,嗅出了一点不正常的苗头。
心念电转间,容淖抓住了那一丁点异常的地方——皇帝既然怕她不安全,何必把她留在塞外?
本来把一个未婚公主单独留在塞外就是个很出格的决定。
哪怕披上腿伤和陪伴病重皇姐两层皮,说出去依然会遭某些古板朝臣叨咕几句。
除非,宫中更不安全。
容淖想起了那日自己坠马。
利用飞睇诱她坠马,这手段几乎与上次故意祸害她身边的宫女闯她帐篷是一个阴毒路数。
巴依尔鲁莽,不太像是会多做遮掩功夫的人,她一早便怀疑里面有太子的手笔。
只是碍于有皇帝压着,不敢贸然去查。
若那时太子已对她起了杀心,后来她趁坠马废了巴依尔帮助布和夺权,估计会让太子愈加恨不得将她除之而后快。
毕竟她这横插一杠子,弄得多罗特汗权柄不稳,焦头烂额,肯定也算间接坏了太子的事。
皇帝非局中人,冷眼旁观估计早洞悉了太子待她的恶意,甚至可能去查证过。
故而决定把她暂时远远留在塞外,以免身在一处方便了太子再次对她出手。
大概皇帝认为,这就是对她最好的爱重保护了。
可这份爱重里,皇帝连一句当心都说得半含半露,明摆着维护太子,不想道太子的是非。
还真是亲亲相隐了。
容淖心中讥诮这种治标不治本的保护,以及‘父为子隐,子为父隐,直在其中矣’的可笑。
面上毫无破绽冲皇帝恭顺颔首,“女儿白,会照顾好自己和三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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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御驾再次启程,容淖被打着养伤和陪伴病人的名义留在了喀喇沁的公主府。
起先几日,容淖做戏做全套,每日都会准时前去探望三公主。
三额驸并不同住公主府,三公主一个人居住在偌大的公主府,冷清得很。是以容淖每次过去,三公主都高兴得眼眶红红,不打湿一条帕子绝不肯收了哭声。
还会在容淖回去时塞上许多礼物,吃的用的玩的应有尽有,并命人无微不至照看容淖,一应待遇简直比三公主这个府邸主人还好。
容淖看着屋里成堆的礼物,后知后觉,三公主并不知道她的腿伤是假的,以为她是拖着断腿每日风雨无阻前去探望,可不是感动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