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节(2 / 2)

乔云舒讥讽的一笑,明显对他的保证不太相信。

王大富此刻已经信心十足了,索性也不再跟她掰扯,“这样吧,舅舅再给你一天的考虑时间,如果一天后你还是不打算给我钱,那就可别怪舅舅我无情无义了。”

说完,他吹了一声极其流氓的口哨,然后转身晃晃悠悠地走下楼,明显能够看出他的心情很不错,甚至还小声地哼着一首不堪入耳的艳曲。

无人的楼道间,乔云舒独自站在那里,即使她的身上被沐浴着明亮的灯光,但此刻的心脏却沉到了谷底,一片黑暗。

深夜,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好不容易入睡之后,又陷入了一段不愿再回想的梦境之中。

那是初中时候发生的事情了。

从小到大,乔云舒就知道舅舅不是什么好人,就连外婆对他也没什么好脸色,但他毕竟也是外婆的亲生儿子,并且那时候的他也不像现在如此正大光明的赌。

王大富当时已经是40来岁的人了,却一直没有找老婆,并且十分爱跟夜总会的女人厮混。

所以乔云舒一见到他就躲。

王大富对于她这个小拖油瓶也一直喜欢不起来,每次一看到她脸色就沉了下来,也几乎没有怎么跟她说过话,所以乔云舒还比较庆幸,但有一次的晚上,她敏锐地察觉到舅舅对她的态度产生了改变。

当时她刚下晚自习回来,那段时间外婆的身体不好,早早的就睡下了,她十分懂事的,没有让外婆来接她放学。

刚回到家,乔云舒就发现舅舅也在,他像平常一样从舅舅的身边路过,想要回自己的房间,熟了却被舅舅给拦住了。舅舅当时的眼神,那时候的她形容不出来,但现在却无比的明白那是什么样的眼神,是带着淫邪和猥琐的。

那一道目光像阴沟里的毒蛇一样粘腻的,从她的脸上一直滑落到身上。

初中正是女生第二性征发育的时期,乔云舒又从小长了一张清丽无双的脸,身段也发育得不错,像是一枝嫩生的柳条似的含苞待放。

她被那一道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谨慎地后退了一步,“舅舅,有什么事情吗?”

那晚的舅舅喝了很多酒,还没有靠近他时,乔云舒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气。

她知道舅舅的酒品很不好,喝多了酒不仅会骂人,还会打人,所以有些害怕。

王大富察觉到了,他轻微颤抖的身体,一边猥琐地笑着,一边靠了过来,油腻的大掌扶上了她的肩膀,“小外甥女,你难道很害怕我吗?”

乔云舒的牙齿开始打战,摇了摇头,“没有”

王大富自以为帅气的邪魅一笑,“那你发什么抖,难道是很冷吗?”

还没等乔云舒回答,王大富又说,“既然觉得冷,那舅舅抱抱你吧,来舅舅怀里就不冷了。”

说完,他另一只手就要搭上来,想要把乔云舒猛地抱进怀里,那时的乔云舒虽然不纯天真,当然知道舅舅这是什么意思,不过她当时实在是被吓坏了,又不敢置信似的一把推开他,“王大富,你疯了,你是我亲舅舅!”

王大富吊儿郎当地笑着,“我知道啊,亲舅舅嘛,那你还不快赶紧过来亲亲舅舅。”

那一瞬间,乔云舒的汗毛倒立,他再一次重重地推开王大夫,王t大夫一时不察,加上又喝了酒,竟然还真的被瘦弱的他推得往后退了两步,肥硕的身体撞在了桌角上,他吃痛的咒骂出声,而乔云说,也趁这个时候一口气冲进了房间里,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然后又反锁,他靠在门板上,听着王大富在他的门外骂骂咧咧,心脏几乎要跳出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王大富骂累了欣欣然的走了,乔云舒悬起来的心才落了回去,他呼出一口气来,身体从门板上滑下来,跌到了地上,然后捂着脸小声地啜泣起来。

她那时候才是一个上初中的小女生,对这种事情完全没有经验,并且身边也没有人告诉他,当女生遇到这种事情时,应该要怎么做。

学校里的生物课讲到两性关系时,老师都是尴尬的一笑,然后开始跳过讲别的内容,而外婆又年纪大了自然没有跟她说这些话,那时候的乔云舒绝望又无助,只能把这件事当做一个秘密埋藏在心底。

她一开始还自我麻痹自己抱有侥幸心理,觉得当晚是不是王大富喝醉了,所以才会色胆包天地对她说那些话,做那些事。

但没想到,才仅仅过了半个月之后,乔云舒又目睹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那时候学校办运动会,所以放学比较早,她回到家时看到王大富站在阳台,取下了他的贴身小内衣,正要鬼鬼祟祟地往怀里揣,那一瞬间,乔云舒的血液倒流,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几乎是喊破音的,对着他吼了一声,“你要干什么?”

王大富被吓得一哆嗦,内衣也落到了地上,乔云舒冲上去把内衣一把捡起来,背在了身后。

正在厨房的外婆听到声音,手里的锅铲都没来得及放,就冲了出来,担心地看着乔云舒,“怎么了?王大富,是不是你又欺负云舒了?”

王大福自然不可能承认她无所谓地一耸肩,理所应当的反驳,“没有啊,她可是我的小心肝,我怎么敢欺负她,你说是吧?乔云舒。”

他无所畏惧地朝着乔云舒看过去,甚至确定了她不敢讲这件事,所以还对着他得意的笑了一下。

这一幕落在乔云舒的眼里极为讽刺,她内心有几分犹豫,刚要张开口跟外婆控诉他猥琐的行为,却又看到了外婆日渐消瘦的身形和头上的白发,又不得不把嘴闭上,将到了口边的话尽数给咽了回去。

在后来,乔云舒每每洗了贴身的衣服,总会晾到自己房间的小阳台上去。

然后将房门反锁上了,钥匙随身带着。再后来,她向学校申请了住宿,对外婆的理由是学业繁忙,住学校里更加方便。外婆一向都是以她为重的,自然没有多说什么。

有时候在深夜,乔云舒总是会回想起这件事,有一段时间她做半夜睡觉都会惊醒脑海中这一件事,像是恐惧的魔鬼似的无法从脑海中抛开。

她也想过要报警,或者索性告诉外婆。

但其实在农村,这种事是绝对会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的,并且现在这个世界还没有做到真正的男女平等,大家对女人总会苛刻一些。

人们好像总喜欢把漂亮的女人和情色权色交易和不正当,浪荡等一些词联系到一起。

在他们看来,身为女人洁身自好和名誉是最重要的。

就算她真的是无辜,但只要王大夫妇胡言乱语,那些人说不定会以为是她小小年纪不学好,竟然勾引自己的舅舅。

虽然他是这件事的受害者,但在某些人眼里看来,一个巴掌拍不响,他们会猜测他是不是也有什么不正当的行为。

乔云舒倒是不害怕自己被说闲话,但外婆年纪大了,并且这又是她住了几十年的地方,她总不能让外婆被街坊邻居们看轻,抬不起头来。

所以这件事到后来就不了了之了,幸好后来的王大富便再也没有对他动过什么小动作,他越来越好赌,从一开始都偷偷摸摸斗,变成了光明正大的赌徒,也时常不在家,经常四处逃窜,躲避来追债的人。

乔云舒原本以为自己这一辈子再也不会见到他了,没想到他却送上门来了。

梦境中,王大富的那一张脸被无限的放大,变得十分扭曲且邪恶,他就像是一只浑身沾满了污垢的老鼠,紧紧地追着它咬,一直不肯松口。

乔云舒被恶心的胃部一阵绞痛,但偏偏梦境中的人,无论如何怎么跑都逃不掉,跑不动,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即将要被他抓到,心底那一股恐慌和无助再一次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