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真笑眯眯道,谢公子,陛下刚才不说说了吗?担心您——定军侯府世子的婚事呢。
也是听到“定军侯世子”,谢燃才回过味来,想到了事情的另一种可能。
只是,当时他心里依然没有特别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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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虽然有些君主可能会担心军权有了继承人威胁皇权。
但谢家和皇家是什么关系?谢氏尚了公主,谢赫和庆利帝少年莫逆。
谢燃和皇帝又是什么关系?明烛之字,举世尽知。
镇国长公主听了后,其实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那阿燃有喜欢的人吗?”
谢明烛摇头。
他虽然闲时潇洒纵情,却到底家教严格,不敢当真厮混教坊。又无父母媒妁议亲,不敢与闺秀私相授受,平白坏人清欲。
镇国长公主轻轻笑了笑,又问:“那你喜欢什么模样的呢?”
谢明烛还是摇头,他那时壮志满怀,本没什么心思想儿女情长。
只是当母亲说到“模样”时,他脑中竟有一双漂亮的眼睛一闪而过。
这一瞬间的念头让谢公子十分愕然,然后他将此归之于——那应该是他活这么大,见过最漂亮的一双眼睛了。
“阿燃,陛下有句话没有说错,”镇国长公主笑着将裘衣披在儿子身上:“要找自己喜欢的,家世、出身、父母是谁,并不重要……真想看看我儿子会和什么样的人在一起啊。”
最后这句话,长公主是笑着说的,谢明烛没来由地觉得心头一跳。
但接下来的几日,倒是平静了不少。那几位将军没有再来,甚至没有等到谢明烛的生辰宴便离开了盛京,听说是边境忽然告急,将人都抽了去。
谢明烛的生辰便这么到了。
后来许多年,他总是梦到这个改变一切的夜晚,到最后记忆甚至有些模糊不清。
比如,他记得彻夜的管笛乐声,记得舞女翩然,记得觥筹交错,满京权贵济济一堂,灯火辉煌夺目。
但他已经记不得那天母亲是用什么样的眼神看着他,父亲在他敬酒时,又说了什么话,神情是沉重复杂还是欣慰平静。
宴毕,酒过三巡。客散,帝王诏到。
往年,这时候也会有圣旨。但无非些珠宝文玩,玉石赏赐。
这回,却竟有些不同。
圣旨诏令,谢明烛和镇国长公主入宫。
旨意用词平和,大意只是趁着谢明烛生辰,与二人聊家常叙亲情。
庆利帝是镇国长公主兄长,自然就是谢明烛的亲舅,也算正常。
谢明烛没有多想,便应了传旨内监。
镇国长公主却笑着摇头,托词刚才喝多了酒,身体不适,晚上先不去了,等明早亲自向皇帝请罪。
传旨的是太监总管张公公,其实算是看着镇国长公主在宫里长大的。
他当时说了句有些奇怪的话:“长公主殿下,陛下总是想着您的。贵体若是不安,更该立时动身,宫中静养。”
镇国长公主却只笑道:“陛下感念血脉亲情,明烛去便够了。本宫既嫁了定军侯府,还是陪着夫君……公公,是吗?”
张真忽然面露惶恐,讷讷不敢言。
长公主从来都是叫谢明烛“阿燃”的,这也是她少数几次,称呼谢明烛的字。
明烛——这个皇帝亲自赐的字。
谢明烛便只得独自进宫面圣。
这个夜晚,所有人都变得有些奇怪。
谢明烛到时,御书房里只有庆利帝一人。他进去后,张真便立刻关上门,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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