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边趴了一会,沈寒香爬起来,将痰盂放好,想开窗透透气,推了两下,窗叶纹丝不动,似乎也落了锁。
到黄昏,戏散了,窗外嘈杂的声响令迷糊中的沈寒香清醒了些,有人推门而入,是彩杏、三两,本来二人正在说笑,一见之下,屋内砸坏了不少东西,沈寒香又脸色苍白地靠着,裙上全是脏污,十分狼狈。
三两叫了起来:“姑娘哪里不舒服,奴婢这去叫太医。”
彩杏扯住她。
沈寒香费劲地掀起眼皮看她们,觉得身下有点湿,心里十分不祥,只觉得一颗心被吊着又搓又捏,咬牙道:“三两去找我哥,叫徐大夫来。彩杏,扶我起来,替我换身衣服。”
三两满面担忧退了出去,沈寒香让彩杏扶着,勉力坐起,小腹却痛得忍不住哼哼了两声。
“到底怎么回事……”彩杏取来衣裙,刚一解开沈寒香的裙子,就紧皱起眉头,神情大为不可置信,“姑娘……”她声音发颤。
沈寒香嘴唇哆嗦着,也没低头去看,她没胆去看,眼眶通红,抓紧了彩杏的手,“换,换一身干净的,我哥很快会带大夫来……不要找府里的大夫。”
彩杏这才意识到是出事了,她回来时阮氏的人刚撤去,进院只觉得格外僻静,却不知道趁下人都被打发出去,韶秀竟带人来要沈寒香孩子的命。
同一时刻,阮氏屋内灯火通明,外头进来个小厮小声向韶秀汇报。韶秀走了过来,向阮氏道:“她差了身边丫鬟出去。”
阮氏道:“事是你办的,可确信那孩子没了?”
“奴婢虽未亲眼看见孩子落下来,但沈寒香身子又弱,想必受不住。”韶秀低头回道。
“这回你比我都还着急似的,要是她孩子没有落下来,就让她生。”阮氏沉声道。
“夫人……”韶秀急道,“她没有孩子已得尽了少爷的宠爱,要是有了孩子,地位更难动摇,将来……”
“有什么将来?”阮氏瞪了她一眼,“出身摆在那儿,能有什么将来?将来她生下的孩子,还是孟家的血脉,只要她人不在了,我要那孩子是谁的就是谁的。”
韶秀收了声,只得恭敬称是。
“下回行事问明了再去,说话也是,你在府里,说话做事,一举一动都代表着我。画蛇添足的事,就不必做了。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我用着放心,也不想再养个谁,记住了吗?”阮氏懒怠地眯着眼,韶秀替她散了头发卸妆,伺候她躺上床。
外头丫鬟在等,见韶秀出门来,立刻迎上来禀:“姑姑,沈姨娘的大哥来了。”
韶秀反手摸发髻,不耐烦道:“赶出去就是了。”
沈柳德得了消息立刻往孟家赶,到门上门房说去通报,朱门紧闭,沈柳德手拢在袖子里,在门口踱来踱去,时不时抬头看一眼。
半天不见有人开门,他步下石阶,向等在下面的陈川说:“要是不让咱们进去,你就亮明身份,他们见你是官员想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