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眼睛的光消失了,三两很快发出匀净的呼吸声。沈寒香在这一晚,弄明白了徐氏的恨,彩杏的迫不得已,以及那段隐秘的,过去了的情。
末了,沈寒香对烂醉得难以支起头来的彩杏说:“明日天亮,你离开沈家,或以后跟在我身边。”
沈寒香确信她听见了,她在彩杏眼中看到了难以置信,很快她醉倒过去,爬都爬不起来。
沈寒香不是大度之人,她深知彩杏对徐氏忠心,才能隐忍多年不发,不过是出身决定一世不如人的命运。算起来沈寒香也是活了一个小半辈子加个小小半辈子的人,她身边没半个人能带进深似海的侯门,三两单纯,南雁内敛寡言不会说话,唯独彩杏,曾是徐氏的左膀右臂。
离天亮还早,睡梦中的三两拱了拱,窗户纸上晃荡着树影,窗外又在起风,拍在窗棂上,节奏分明,犹如一曲安魂。
作者有话要说:说好的二更上啦!
吃完饭陪着老人家下去溜达了一圈,一年里在家的时候不多,明天是三十啦,大家大年快乐,崽子在这儿给大大们拜个年!
明天更新会有!一章两章还不好说,吃好喝好玩儿好,有空常来看看我【够了你
☆、六十四
一晚上被各种混乱的梦境纠缠,沈寒香醒来时头疼欲裂,桌上难得摆了几个奶油酥卷,三两端着粥进来,将碗筷放下,伶俐地过去伺候沈寒香穿衣。
“以后这些不用伺候了。”沈寒香扯平白地撒金红小花的袖口,冷水在脸上拍了拍,苍白的皮肤里泛出点红,才回过神来,起来吃饭。
三两拿个小脚凳坐在下面,犹疑的眼光瞥向门口。
“彩杏姐已等了快半个时辰,酥卷是她做的,我只熬了一锅粥。”三两缩着脖子小声说。
沈寒香便站起来,彩杏站在门外树下,手里一条柳枝,白鹦鹉在架子上跳来跳去。
“进来吃饭。”沈寒香说。
彩杏随手将柳条插在屋内大花瓶内,转到沈寒香跟前,端正福下身请安问好。
当沈寒香握住她的手,带她进门吃饭,就算是认下了二人的主仆情分。
“昨夜你说,大夫人一直以为是我爹害死的年……”
徐氏向这边看了眼,沈寒香顿了顿。
又到了徐氏吃药的时辰,年过五十的徐氏坐在树下秋千架上,像个无知懵的少女,口中哼着软糯的江南小调。只看了她们一眼,又接着荡她的秋千。
三两坐在徐氏身边,一勺一勺喂她吃药。
“夫人,来。”
看着徐氏吞下三口,就喂给她一颗糖。
“不是夫人这么以为,她不过是迁怒罢了。”
沈寒香离开徐氏的院子,拱桥两岸垂下绿绦,沈平庆在时,正是修剪宅子里花草的时节,他事事要亲力亲为才肯放心。今年园丁遣了出去,园中花木疏于打点,颇有些衰败意味。
一湾绿水穿桥而过,绕着沈宅伸向远方。
“年生与沈老爷是少年好友,沈老爷出门办差,去那地方,年生没有去过,就说一同去,长长见识也好。说是五六日就回,叫我不要告诉小姐。”彩杏手撑在桥柱上,那是一只昂着头活灵活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