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是她自己的一条手帕,上面端正放着三件东西,她不由脸色一变,忙道:“这些从何而来?咱们屋里闹了贼,少爷屋里今日也闹了贼不成?”
凤秀端着茶冷笑:“自姑娘收小衣的抽屉里找出来的,这是贼赃,月姑娘好歹快认了,我们好回去交差。”
弯月咬着唇,才要说话,簟竹便自旁边走出,淡扫二人一眼:“今日我们屋里没有人在,你们就来搜人拿赃的,岂不荒唐?要是谁随便放个东西在我们屋里,岂不我们竟都成贼了。”
“谁说屋里没人,把蒙英儿带上来。”凤秀扬声道。
外头早有两个媳妇在等,押着个黄毛小丫头跪在地上,那小丫头正是偶或服侍这屋里五个丫鬟的丫头子蒙英儿,跪在地上不住磕头,“奴婢亲眼看见月姐姐查房时入内从少爷里屋多宝格上拿的,只不敢声张,奴婢不敢撒谎,奴婢才刚上来,求妈妈们不要打了奴婢出去,奴婢的娘还等着奴婢得了好差事好养活她,求妈妈们开恩。”
弯月直气得浑身发抖,才刚在邓婆子那里一口气不曾出了,视线落在那条帕子上,上面搁着一个孔雀嘴的彩玉哨子,并一对拳头大小金麒麟,倏然间怒容迸出冷笑,说:“你们拿了我才好,拿了去回给少爷,你们且不问问他,这两件东西里别的不说,那哨子他一早就已赏给了我,不过我没要,才还在他那里收着。”她本站着不动,此时眼神骤然凶利,转头看住蒙英儿。
蒙英儿不由爬着后退两步。
“你站住,你心头没半点亏就定住。”
蒙英儿只得跪在原地,背后又有两个媳妇子在,她也不能再退了。
“去年你娘送你上来,巴巴求了我好几回,我才让你留在这里伺候,她送的那些个东西,我半个子都没要。”弯月就手拿起那只孔雀嘴哨子,在蒙英儿眼前一晃,“就这样东西,我还不稀得要,何况你家送来的。你想要爬进这屋里,还要回娘肚子修个千年万年呢!”弯月一扬手,簟竹没来得及拉住她,拉住她袖子时已听一声碎响。
玉哨在地上摔成三截,弯月甩开簟竹的手,径直走到凤秀、柳真二人跟前,冷冷看着,嘴角一抹浅笑:“我请二位管家去回了话,要查就查个明白,咱们府里出了内贼,偷到少爷头上,断不能容此等下作的人在我们这里,今夜大家都莫睡了,免得夜长梦多。为这几样东西,要栽到我头上,未免我眼皮子太浅。不如现就去回少爷,二位请,眼下我左右无事,就跟了你们去,让少爷来发落!”
孟良清身体不好,对屋里五个丫鬟极好,怕要护短是一,更怕气着他身子才是大事。凤秀口中忙道:“怎么才刚拿东西出来,月姑娘就急了,这不是怕你们这里出了贼,你们竟不知道,来日像今日一般丢东丢西,劳得上下一团糟乱。既然不是,那必是蒙英儿撒谎,撵了出去就是。”
蒙英儿一听这话就哭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坐在地上只顾抹泪,泪眼迷蒙看了眼簟竹,刚要说什么,柳真却放了茶碗,理了理裙子,淡然道:“既然府里管罚下人的职交到我手上,我就得有张铁脸。把蒙英儿先带去我那里关着,不许给饭吃,夜里只给一次水喝,仔仔细细冷冷静静想清楚了。明日一早我来问话,究竟看见没看见月姑娘行事,但凡有半句不实,不仅回了太太打发你出去,你兄弟爹妈全都撵出去。”
蒙英儿哭得滚在地上,两个媳妇拖着下去了。
柳真站起来,她比弯月要矮半个头,气势却汹汹,二人对上一眼,刚要说话,簟竹走了前来,向柳真道:“少爷跟前没几个知冷暖的人,你要问这屋里的人,就要先问少爷,不然晚上少爷问起,我们也少不得要说,又要闹得大家都起来,岂不更加费事。”
“你同她说什么道理?要闹就都闹了发出来才好,免得说三道四,我竟成了个不三不四的人了。”弯月双目通红,嚷了起来。
簟竹喝道:“旁人还没说什么,你就先自高呼小叫,我们这里头本就听不得高声的,谁进来不是轻言细语不敢吵了少爷清静。少爷又看重你,你要真出去了,他又难过,又要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