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或有些手段,但凭她翻天的能耐,等小辈们各自成家,手也护不得那样远。何况,沈老太已七十有余,如此高龄,夫人耐心些便是了。”彩杏扶了徐氏上床。
徐氏向床头镂花小柜中取那木牌,却不见了,手正翻找,彩杏将重煎的安神汤端了来,向徐氏道:“那东西收在床上容易叫人看见,且又不好解释,奴婢自作主张,收到搁手钏耳珠的个大箱子里了。”
徐氏一点头,眉峰犹豫地蹙着,每当心烦意乱,她必要将那木牌取出,看一番摸一摸才觉稍安慰些,便叫彩杏去取了来。
屋内也没旁的人,徐氏对烛摸那木牌,暗自垂泪。彩杏叹了口气,怕她坏了眼睛,多点了一盏灯来。
“夫人这样,要叫徐大人及夫人的娘看了,怕要心疼死了。便是陈先生看了,也或不敢死了。既心存大计,何须计较片刻得失,仔细哭坏了眼睛,老夫人问起,又要想法子作答。”见徐氏收了声,眼泪也哭得干了,彩杏才去取牌子,徐氏松了手,仿佛抽去了浑身筋骨一般,歪坐在床上。
“奴婢陪夫人安置了罢。”彩杏解了外头褂子,换过薄衣裤来,向床外吹了灯烛。摸到徐氏手脚冰凉,替她捂着,声音温婉非常,“这月里事情还多,夫人还上山去么?”
徐氏哭得嗓子沙哑:“就不去了。”
“明日我打发两个人去散香油钱,不去便不去了罢。”彩杏在被中蜷起身,渐渐徐氏也觉得暖了,主仆二人彼此睡去。
且说那两媒人得了活鱼与筷子,便即快马加鞭地往京城赶,三更天至城门已然宵禁,取了忠靖侯府的令牌,打发城门卫二两银子吃茶不表。
那时忠靖侯府里众人俱已睡了,唯独孟良清已睡过一觉醒来,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再睡不着了,浑身发虚汗,却没叫醒半个人,自在床上张着眼睛不知思索什么。
外间忽听得有人说话,却咕哝一阵又没了声响。孟良清坐起身来,屋里值夜的几个丫鬟晚上俱不敢睡得太沉,孟良清自小便爱夜里起烧或是呕吐发病,或他一夜无事,那些丫鬟们也都要每半个或一个小时进来探看一番,要醒转了,或用点什么或要吩咐,都免得无人照应。
赶着桂巧在外,因来问孟良清可有什么吩咐。
孟良清坐在床上,胸口滞闷难受,却没说什么,只问:“谁在外边说话?可有什么事情?”
桂巧神情闪烁,孟良清下了地,桂巧忙捧了长褂子来与他披着,熏笼边卧着的沃玉也被闹醒了,揉着眼坐起身,未及下地,被孟良清按了回去。
“我睡不着,就在门前逛逛,也不去什么地方,别起来了,仔细吹了风。”
沃玉便又躺了回去,却没睡的,仔细听着门前言语。
“小侯爷让定了日子即刻便回来的,是以我二人一时半会都不敢耽搁,那边家里留饭也不敢用,便就回来了。”
孟良清叫人下去准备餐饭,就在一边水上一座小抱厦中摆了,孟良清自回转屋内更衣,这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