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人死之前能看见自己一生所有的回忆……”虞楚昭侧躺着,呆滞的视线停留在那些悬浮在光路中的灰尘上面,他觉得自己就要死了。
紧接着,虞楚昭看见被自己的呼吸声扬起的灰尘在火光中飘落回地上,接着又轻轻的往上一弹——有人来了!
“相传,吕家发源濮阳,所以我猜测虞楚昭应当是被带到了这里来了,你和侯生曾经同朝为官,应当熟悉他的数路。”甘罗将嘴里的稻草“呸”的一声吐到地上,两眼往身侧的剑客身上一扫。
星光之下,剑客眉心微蹙:“侯生是瑕疵必报之人,而且心肠狠毒……”
“往那处走!”甘罗将时灵时不灵的罗盘狠狠一敲,单手一揪驴耳朵就往东边走。
剑客步子顿了顿,最后还是选择转方向跟上甘罗。
星光温柔的撒向大地,在万里河山上洒下一层银辉。
高阳战场在星光下血肉横飞。
汉军以绝对压倒性的优势合围而来,冲锋的项王不知何故战到一半突然摔下马去,瞬间楚军四散败逃。
千里之外濮阳,地牢之中,虞楚昭犹如一块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不远处的树林中,甘罗懊恼的敲敲手上的罗盘:“你丫的,要用的时候就犯病了!”
☆、酷刑
三月前,项羽自知时日无多,临死前再见到虞楚昭的欲望超出了一切,烧毁了他全部的理智。
于是,为表诚意,楚军大军撤出鸿沟外百里,只身一人,率五千楚军并带交换的人质——刘季老父儿女,前去和刘季议和,结果陷入汉军圈套。
月上中天,濮阳外树林中,一大一小两道人影正兜兜转转。
“你是说,虞楚昭根本不知道项羽他……”剑客的眉头蹙着,踩着自己的影子行走。
“你这说的是废话!”甘罗侧坐在毛驴青青背上,一个白眼飞过去:“若是虞楚昭知道项羽中毒,哪里还有这三年的事情?”
剑客苦涩的笑起来,眼眸倏然一暗:“是……虞楚昭他若是知道了,定是愿和项羽同生共死……”
阴暗的牢房内却是月色照不进的。
被捆缚的囚徒紧闭着双眼,低垂着头。
血液从他的口鼻中溢出来,一滴滴溅在地面上,和原本干涸的暗色的血渍融合在一起。
耳边是候生不怀好意的窃窃私语。
囚徒不用细想,也能知道那不可一世的项王会做出这样轻率战术决定的原因。
心脏犹如被一只尖利的爪子捏住了一般,又是狠狠一痛,这是一种超出了肉体的疼痛。
“你说说看,项羽怎么就这么傻!?”侯生睥睨着被铁链穿过脚踝捆绑住的囚徒,苍老的脸上带着狰狞的笑意。
“不过,你也傻……”侯生咋咋嘴,嘲弄的踢踢这阶下囚折断的双腿,却同往常一般,没能换得一声闷哼。
“你大爷的!侯生你不得好死!”一墙之隔的牢房内传来一阵怒骂,夹杂着皮肉被烙铁灼烧的“滋滋”声,令人作呕的烧焦肉味瞬间在狭小的空间内翻滚起来。
“顾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