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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有不同的是,柳满等的人,不论多晚,都会回来;而他等的,却遥遥无期。

那次同学聚会后,柳满在江边和他正式分手。

郑铭佑知道,他也该搬走了。

干脆借了点钱,交了现在小复式的首付。

刚装修好,就和他的乌龟兄一起住了进去。

在搬家的第一个夜晚,共饮狂欢。

甚至翻出了当初求婚用的情话本,干脆当成下酒菜,一字一句的念下去,一把刀一把刀的插,到最后痛感一度失灵。

月光没有嘲笑这个无助的年轻人,却也没有安抚。单单看着他挣扎发狂。

本子的最后一页,背负着鲜花和真心的乌龟,翻山越岭,找到了另一只小乌龟,彼此亲吻。

麻木的神经再次苏醒,千百倍的还诸于身,死去活来。

仰头干掉小半听啤酒,摇晃的脚步踢散瓶瓶罐罐,任它们乒乒乓乓地滚来滚去,用力撕下想象中最完满的故事结局,扔进垃圾桶。

第二天下午才撑着昏胀的意识渐渐醒来,收拾一室狼藉时,看到垃圾桶里昨夜作恶的证据,恍惚许久,还是捡了出来,铺平,塞进相册。

小心珍藏却从此不再过问。

出租屋的租房一直是郑铭佑和房东在联系,他还记得出租屋房东曾给他打过电话,说有人要租房,问他要不要续约。

他拒绝了。

现在才知道原来是柳满一直在租。

柳满没有改动一点东西,能看得出,房子被维护的很好。他出国读书那两年,很少回国。但只要回来,就会在出租屋里呆几天,有时是打扫卫生,有时只是发发呆。

回国进研究所后,也经常探访,随便窝在某个角落,什么都不做。

郑铭佑甚至能想象得出他一个人蜷缩在双人床上的脊背弯曲弧度。

他清楚当初柳满的状况。

基础工资不多不少,足够他生活。

但住在学校宿舍里,并且以当时的工资一个人负担房租生活,其实是有些窘迫的。不难想象,一旦实验室组织个聚餐,免不了要吃几顿馒头。

但柳满一直租着,短期长期,从未间断,好像就在等这样一个有可能永远不会来的机会,告诉郑铭佑,

柳满他,还在守护着他们的爱情。

这让郑铭佑感到羞愧,自觉受到了某种控诉,仿佛他没有忠贞的坚守阵地,背叛了神明和信仰。他第一次强烈的意识到,原来真的是他的放弃,他的自作聪明使他彻头彻尾的失去了柳满。

为了避免成为爱情的灰烬,干脆先一把火烧光了它,用力掐灭了爱情的所有色彩,让两个人的以后只有灰白黑。

郑铭佑浏览过出租屋的边角,捡拾了许多遗失的美好和欢笑。

出小区,随意走进了大学,四处遛遛转转。

不自觉按着某条记忆中隐蔽的路线,走到了实验楼前,傻站了一下,又一个晃身,躲开了来人的目光。

结束这一天的探访,回家。

老人身侧的学生眼带恭敬的看向他,

“程老,您看什么呢?”

程裕缓慢的眨眨浑浊的双眼,

“没什么。都是些一根筋的傻孩子。”

留下迷糊的学生,飘然离开。

“感谢你来到我生命,

光阴太脆弱又太顽强,

所有对于回忆的执着都被笑为痴心不死,

可过往中与你有关的种种,

都会怀有,

如透过晨光熹微的柔情万丈,

丝丝入扣。”

第十三章科技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