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绪从他身后冒出来:“是啊嫂子,他做饭的水平还可以,让他帮帮你吧。”
阿芳推不掉,只好象征性地让人切个葱花剥个蒜一类的。谢易恒借机一展刀功,再配上两条肌肉匀称的手臂,在阿芳面前猛刷好感度,而丁绪颇有点耀武扬威似的在人周围晃来晃去。
两家人张罗了一大桌子菜,还开了一瓶酒。几杯下肚话就多了,连丁威都主动和谢易恒聊了几句。
阿芳对丁绪说:“我听你哥说,你是住松针路附近是吧?”
丁绪点点头。她接着说:“那我们瑜伽学校离你家很近哦。我周一到周五都在那边上班,周末在家里上小课,住的离这边近的学生就来我家上。”
丁绪嗯了一声,不知道应该怎么接话,谢易恒便开口道:“这一堂小课费用可不低吧。嫂子带的一般都是什么样的学生?”
“是啊,现在一对一收费都很高的,我这些学生基本都是工作好多年的女白领,大部分都生了小孩的,不过也有还没生的。”
互相问问工作和家庭,漫无目的地闲聊。饭后几个人争着把碗洗了,又围着电视吃新下来的西瓜,就如同最普通的家庭聚会那样。
谢易恒最是美滋滋的,这一趟来得挺成功。
不知不觉就聊到四点多。阿芳晚上还有堂瑜伽课在家里上,谢易恒和丁绪商量着准备告退,还没来得及提,阿芳的手机进了条微信。她低头看了,有点不好意思地对着客人笑笑:“啊呀不好意思啊,我本来跟学生约的5点,她平时每周都是4点就给忘了,这都到我家楼下了……”
谢易恒一听赶忙说:“嫂子没事,让您的学生上来吧,外面挺晒的。我们也打算回去了。”
“不用急着走呀,让大威陪你们坐坐嘛。”阿芳一边挽留,一边示意丁威去给学生开门。阿芳的热情既是出于对来客的喜爱,也是出于一些难为情,格外难以对付,跟谢易恒你一言我一语地客套,丁绪就默默地跟在后面。
他们好不容易挪动到门口,阿芳的学生也已经到了。谢易恒隔着门隐约听到一个女人的和丁威打招呼,那声音不知为什么使他不安。
门打开的一刹那,来者和谢易恒毫无防备地出现在对方视野里。
黑色瑜伽服勾勒出娇小傲人的身材,齐耳的栗色短发……谢易恒呼吸停滞。
“易恒?怎么是你。”来者只愣了一瞬间就回过神来,转身把包挂在门口的衣架上,轻盈地走到他面前。
而谢易恒瞪着周亚文,连句“嗨”都发不出声音,他从未如此失态过!
就像是两段平行的时空重新剪辑拼接,周亚文的出现在他眼里如此的古怪,破坏了一切的秩序。
感到气氛不对,阿芳走到两人跟前:“呐,你们两个……认识?”
“是啊小芳老师,我也很意外,上个课还能遇到自己前男友。怎么,易恒也在您这儿上课呢?”
“前男友”三个字把在场的人都炸懵了。几乎同时丁绪的思维也完全苏醒了过来,从开始周亚文进门,他就觉得这女人有点眼熟,现在他回想起来了,他们曾在谢易恒的办公室门口有过一面之缘……
这女人和谢易恒交往过!却不知为什么被谢易恒隐瞒得严严实实。
他盯着谢易恒原本很高大、此时却显得有些佝偻的背,就像看到了他对人的信任一点点坍塌。滑向失望边缘的同时他又想起了徐超然的故事,所有梦魇,无论露在表面的还是潜伏在意识深处的,都张开大口齐齐向他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