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里设有上古禁制,稀奇事物繁多,又可隐藏气息;我与他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不到万不得已,也不想冲了他。”
我笑着揭他话里的短:“昨儿个,你还不是去了?”
彭答瑞一撩眼皮:“昨日那洞中天翻地覆,我不与他联手,整个儿东陵的山都得塌,也算是报答他救您一命的恩情。”
我眼神飘忽,实感尴尬。说起来挺对不住他二位,全是我一颗手榴弹惹的祸。但又不能全怪我,大头要算在小鬼子头上,没有他们穷追不舍,我也不必手上沾血,还抢了马场主人的驴来。
邹绳祖下山,最大的可能是去了东陵老宅。不过他没钥匙,又不熟地形,即便翻墙进去了,也不堪大用。想到此处,再也坐不住,用过午饭后,便与彭答瑞告辞。
彭答瑞道:“您那两组玉佩还在吧?”
“你给的那块儿,我找了个稳妥人看管;我的……有一半给了我小儿子戴着。”
彭答瑞高深莫测道:“我昨夜重布禁制,顺便探查了地洞,那两组玉佩或许大有用处,如果方便,您还是贴身收藏为妙。”
我皱起眉头。话说到这种地步,不容我顶撞,只领下了好意,暗自琢磨去罢了。
大白天,无法光明正大地把大花驴还回去,便将这差事交代给了彭答瑞。彭先生吃了我许多年的亏,这一次长了教训,与我讨价还价,要我带上胐胐。我不明白这小不点哪里碍着了他的眼,彭答瑞却说:“它尘缘未尽,不然也不会跑了出来。你带他入凡世,他的缘分与你关联不小。”
我只好带上胐胐躲躲藏藏下了山,猫树荫后头窥视城市的街道,发觉街上肆意行走的日本兵少了不老少。
战争时局,一天一个变化,我却耽误了大半年,不知日本又出台了哪些新政策。我只记得上山之前,日本在太平洋战场的局势不容乐观;若是日本兵渐少的原因是调去和美利坚打架,那真是再好不过,没准我东北也傻人有傻福,做了个得利渔翁呢。
然而我还是不敢大摇大摆走出山林。与胐胐磕磕绊绊、造了无数花草横死的孽障,终于来到了通往东陵老宅的最近的道路。
东陵本就人烟稀少,直到夜幕降临,街上少有人走动,我才与胐胐快速而精准地来到了老宅后门。这宅子原有些下人看着,却因我怀孕的关系,被柳叔悉数调去了小河沿,此刻倒与我行了方便。
胐胐轻巧,自墙头一跃而进;我则费了些眼力,为钥匙找进了锁眼,推门声音一小再小,才总算进入了这个掩盖了阿玛过往的、我儿时的乐园。
我当初要回老宅,是为了寻找宝藏的线索;如今打探了地洞回来,还得了满满登登的一整间屋子做扑满,此番心意便淡了。可我尚不能确定那些个黄金白银真是宝藏——彭答瑞可说,那宝藏没啥用。
彭答瑞不像祖宗,千万年的不出山;相反,他偶尔是要扮作猎户,下山与居民做交易的,理应知道钱的好处,不会说“没啥用”。凭借这一点,我得到的究竟是不是传说中的宝藏,尚存疑虑。
但不论真正的宝藏是什么,那整整一屋子的金光,是绝不能让日本人听到丁点儿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