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想给他发糖...咳咳...
今天交了论文定稿,为了庆祝,晚上还有一更~留言快到碗里来>▽<
☆、第九十九章
不知是因着天色尚早,亦或小姐太太们都躲进了室内学着西洋人吃早茶,这天的霞飞路不若盛名所言之熙攘。然道路两旁店铺次第,鳞次节比,到不负繁荣华茂之名。
并未急切地找寻邹绳祖口中的“巴尔干咖啡馆”,难得时间充裕,沿街走马观花地逛一遍也不失为打发时间、放松心情的好方式。
信步闲庭于市,身上微有薄汗之意,偶一风过,舒爽却颇带寒意。打眼正瞧见斜对面有一爿书店,店面不大,书却是满得要溢出来,倒是新鲜。门口一名女童,不过七八岁的年纪,穿着荷叶领的白衬衫,外面套着无袖,像罩衫似的连衣裙,脚上穿着女学生的白袜子和黑布鞋,梳着三齐头,坐在小板凳上,埋首书本,看得浑然忘我。再翻书页,一抬眼的功夫,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转,扫过大街上过往的人群,用食指做临时书签,夹着书冲里面喊了一嗓子:“爸爸!你听我唱歌!”
未等里面回话,女孩清脆唱道:“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问君此去几时来,来时莫徘徊。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人生难得是欢聚,惟有别离多。”(注)
一曲骊歌,被天真可爱的孩童唱出来,倒是别有番滋味。举步走去,待离近了,方看到一着长衫,带着圆框眼镜的男子从阁楼爬梯子下来。那男子道:“怎的不接着唱了?”
那女孩一撅嘴:“不记得了。”
“才不过几个月便不记得了?”
“爸爸,”女孩站起来扶着男子安稳落地,轻声道,“我想家了,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做父亲的摸了摸女孩的头顶,没有说话。抬头看到我站立良久,面上温和一笑,揽着女儿对我道:“让先生见笑了。可看中了什么心仪的书目?这店也是新开的,若是没有您要的,记下来,等回头儿上齐了,送您府上也可。”
我倒笑了:“听口音,您不是上海人?”
“嗯,我们是从城南来的。”女孩抢道。
“说什么胡话,”男人轻轻推了女儿一把,对我道,“我们才从北平来。打在上海一落脚,这丫头片子就整日介变着法儿闹着要回去,心眼儿可多着呢。”
女孩儿冲着父亲拧鼻子,重重地“哼”出声。这位父亲也拧鼻子“哼”了回去,眼中笑意更浓。
无意打扰父女亲昵,却遏制不住想到家里的三个孩子。与孩子这般平等的玩闹,于我是可遇不可求,不由艳羡。
兀再多言,拣了几本儿童画册,付了钱,那女孩眼珠子又滴溜溜一转,避开父亲,凑过来歪着脑袋对我小声道:“其实我记得整首歌。”
“那你咋不唱了?”
“以前毕业典礼,唱到这儿,我也就不唱了。”
说着像是占到了天大的便宜,嘻嘻而笑。
陪她笑过,见日头正当中天,明晃晃地照着柏油马路,马车哒哒自身侧而过,倒是个好天气。
来到巴尔干咖啡馆,邹绳祖仍未到。没有选择靠窗的位置。在不起眼的角落坐定,叫过一杯咖啡,有一搭没一搭地拿着汤勺搅来搅去,后干脆翻起了给孩子们的儿童画册。直至咖啡凉透,对面才传来椅子挪动的声音。
待坐下,邹绳祖挽起袖口道:“看什么呢?”
“来的够晚的。”我说,顺手把画册合上。
“一些琐事,绊住了脚,”他笑,“还喝咖啡吗?不喝咱换个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