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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芜的院落,胡乱丛生的破败草木,伴着寒风越发萧瑟。

魏渊刚刚走到门前,就听见里面传来一声竭力嘶喊出的呻吟,像是一把刀正正插在心口上,让人双眼都开始泛黑。他几乎是磕绊着推门而入,那矮矮的门槛将他阻的一个踉跄。

宫人们皆是面面相觑,从未见过陛下如此慌张的时候。

门被推开的刹那,呜咽的寒风当即灌了进来。宋御医大怒,正准备破口大骂,回头瞧见魏渊正撑着扇门发怔。

宋御医咽下火气,冷冷道:“陛下还是把门快些关上,这屋子里的炭火刚刚燃起来,若是给吹熄了,也是冷的够呛。”

魏渊当即将门关上,却忽然发现那一旁的窗子竟是破的,呼啦啦的往屋子里灌着凉风,不知哪年糊上的绿窗纱被掀的乱颤。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这几日叶汀受的是怎样的苦,他竟是粗心到未曾想到。

废后的那天,一道旨意传入宫墙。

叶汀没有见到魏渊,只是俯首听着冰冷的念词从传旨太监口中抑扬顿挫的念出。

他走的时候没有带任何东西,一身素衣,孑然一身。曾战旗披身,也曾凤印在手,到头来都还给了魏渊。

所剩下的不过是腹中的两个孩子罢了,如今也该是时候一并给了。

魏渊矮身下去,将叶汀的手拢在手心,冰冷的指尖却是如何都捂不热。叶汀躺在床榻上,整个人水淋淋的,双眸半阖着,胸口艰难起伏,被褥下高高隆起的肚子也跟着颤着。刚过几息,魏渊只觉得手心中那冰冷的指尖猛地一僵,随即死死扣住他的手掌。叶汀的眼睛蓦地睁开,整个人痛苦的战栗不止,苍白的唇分开,一声声压抑的低吟从齿缝挤出。汗珠从额头滑落,再度浸透发中。

“芜若,芜若!”魏渊惊慌的唤他,紧紧捏住他的手,无措的看向宋御医,急声道:“他都疼成这样了,怎么还没生?”

宋御医冷声道:“这才哪到哪,难得陛下有空在这守着,与其陪他一起胡乱喊叫,不如多跟他说说话。”

魏渊这当口自是不会跟宋御医计较什么,追问道:“芜若现在情况怎样了?”

宋御医一边刷刷快速提笔书着药方,一边道:“宫口开了六指,再熬上几个时辰,应该就能生了。只是他身子虚又伴着旧疾,胎也没养好……”

宋御医话点到为止,不再多说。

魏渊惨白着一张脸,将叶汀从床上扶到怀里,道:“我带他回寝宫,这里不行,他身子不能受凉。”

宋御医气结,两步上前将叶汀拉住:“陛下莫动他!都这个时候了,还折腾什么,本来就剩下半口气,这么把人抱出去,半途出了事如何好!”

魏渊脸色再惨白几分,怔怔问:“什么叫就剩下半口气……”

宋御医也不再瞒他,将叶汀压回去,低声道:“难产是八九不离十,疼的有两三日了。又下了重药,也没能催开几指。陛下,老头子是半截身子都入土的人,多说几句,陛下且听听就是。都这个时候了,陛下还有什么要说的话,一并给他说了,免得以后后悔。”

一席话,魏渊终是撑不住滑身下去,跪坐在床榻前,无言看着还在痛苦挣扎的叶汀。

“陛下试着叫叫他,还能不能唤出些意识。怕是也疼糊涂了,什么都不知道了。”宋御医将被褥重新给叶汀裹好。

叶汀熬过了阵痛,喘了两口气,迷迷糊糊竟是开口唤了声二哥。

不过一声含糊不清的二哥,将魏渊从崩溃边缘扯了回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