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欢不再拒绝,就那么安静乖巧的将送到嘴边的粥都喝下去,即便她此时也并不饿,也并不想吃。
但是遣月姐姐都那么早起,都已经辛苦煮好了。
眼见着一小碗粥见了底,卿欢都感觉自已失去的幸福都回来了,爷爷不在了,还有遣月姐姐在身边照顾她。
又善良,又漂亮,是天上飞下来的仙女。
在卿欢的眼里,这个愿意喜欢自已,陪伴自已的姑娘连发丝都是柔软的,眼睛也好温柔。
眉梢弯弯的,就真的好像天上挂的月牙。
有着皎洁透亮的颜色。
从眉梢,到眼角,小孩儿描绘着她眼里最美好的轮廓。
只是视线再次落到对方下颌至耳际那浅浅的疤痕时,心里还是觉得难受极了,即使那伤痕比之前都消下去了太多。
只还剩浅淡的一些痕迹。
可是就算会好的,当初受伤的时候就不疼了吗?
几日间遣月经常抱着卿欢同榻而眠,给她讲故事,给她讲天上的那些神仙。
卿欢看见了,遣月姐姐不只脸上和手背上有痕迹,也捕捉到了对方动作时掩饰不住露出来身上的痕迹。
但是卿欢一直都没问过,那是疤痕,曾经也全是伤口啊。
如果提起来那些不好的记忆,遣月姐姐肯定会很难过。
但是她闷了好几日没提起,今日却总感觉心里有些难受,看着对方憋不住想问一问。
紫雁自然也感觉到了小孩儿总盯着自已看,瞪着水灵灵的大眼欲言又止的模样,那眼底是孩童无法从稚嫩年岁里掩饰住的心疼。
“卿欢,你有什么话想说?”
越是看见小孩儿这副神情,紫雁的身心都仿佛被无形的绳索勒紧,难受的情绪犹如滔滚巨浪。
不断地拍打她隐忍不住的酸楚。
如果卿欢有话想说,那她一定要知道,否则恐怕往后再也没有机会再听了。
小孩儿在她的注视下忍不住撇了撇嘴,又硬压下去了冲上眼眶的眼泪,扭蹭着朝她靠近了些。
抬起小手柔柔的触碰在了她耳边。
还小心撩开了垂落的发丝,温温柔柔带着哭腔,声音小小的。
“姐姐,你受伤的时候是不是很疼?”
这个问题几乎让紫雁即刻绷不住自已的情绪,压抑许久的泪意不可控制的冲出了眼眶,她将空碗搁置到一旁。
把那个满心都在心疼她的小小身躯揽进了怀里。
此刻她不想再装作平静的样子,就让这短暂的陪伴有个真诚的告别吧,泪水冲刷,温柔无尽。
“我不疼了,已经过去很久了。”
感受到温热的眼泪滴落在自已头顶,卿欢几乎比紫雁哭的还要凶,明明遣月姐姐就是在撒谎,肯定是很疼的。
提起来都要哭,想起来还是很疼。
“姐姐你别怕,以后卿欢会长进,等我再长大一点,就再也不让你受伤了。”
这些话真的如利刃一般一刀一刀的剜在紫雁的心头,她流着眼泪没再说什么,而是事无巨细的捋着小姑娘的头发。
流着泪将那些蓬乱的发丝仔仔细细都编成了好看的小辫子。
编了好久,比以往每次都要繁复好看。
编的卿欢眼皮直打架,她真的还是觉得有些困,努力想让自已精神一些却蔫蔫的没有什么力气。
纤细的手指轻轻在她后背上拍着,夹杂着鼻音和泪水的声线有浓浓的不舍。
“困了就再睡一会儿,小雪花也还在睡呢。”
在温柔安心的怀抱里,卿欢睡着了,思绪混沌之前她只感觉到又一滴热泪掉在了自已脸上。
但她已经不想抬手再去擦了。
引出萧争
天明之后,西院依旧如黎明之前那般平静,没有孩童跑跑跳跳的欢笑声,连鸟叫都少了许多。
只有那只肥硕的大白兔,还在自已的窝里周而复始的刨着洞,去寻找自已想要栖息的角落。
五皇子府西院静谧一片,府周围却出现了异常的忙乱动静。
守在府外的侍卫军也不知被什么事情耗住,使得里外都显得有些嘈杂。
萧争出现在前院时手里还攥着晨间练功的弯刀,此时暗十一已经窜出了府,可也好一阵都没返回来交代。
他犹豫着踌躇了阵还是没有冲动迈出这道府门。
蓝慕瑾不在,他不会轻易将自已抛露人前置自已于险境。
所以萧争思虑了一阵抬步就去了西院,在西院外替换了暗十二,叫暗十二去瞧瞧是什么人搞出的动静。
暗十二朝院内瞧了一眼有些不放心,因为晨间他没有见卿欢跑出来玩儿。
只有遣月进出收拾过外头煮粥的灶具,所以他有些担忧是不是孩子有些身体不适,但介于自已是藏躲于暗处的暗卫。
也没办法现身去询问。
“卿欢今日还没出来过,我去府外瞧瞧,你敲门去问问有没有事?”
“有不舒服也别离开,等我回来再去寻白先生看看。”
听暗十二这么说,萧争也满心担忧,匆忙应下就迈进了西院。
房门还是关着的,但窗户是敞开的,但是萧争是男子不能随意透着窗户去瞧里头的情形。
再焦急也只是立在房门外轻轻唤了一声。
“遣月姐姐?”
“遣月姐姐你还在休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