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
“知道了。”
等郑亦声走出去,郑筱才端起床头的药,习惯性地走进卫生间,咖色的药尽数倒入马桶,随着水流离开。
她握着杯子,立在镜前,看着里面的自己,唇角溢出一丝自嘲的笑。
司毅如果见到她这副模样,只怕会认为自己见了鬼,就像小的时候他经常嘲笑自己是个丑八怪一样,这几年来,她变了不少,恐怕也不能和以前一样没心没肝地喊他司哥哥了,不知道司毅还能不能认出来她。
说起来,她与司毅也算是青梅竹马,年纪不大的时候她就被寄养在了司家,和司毅一同长大,直到几年前她无故犯病才被郑家接回。
她永远都忘不掉她像个疯子一样去伤害顾妈妈,也永远忘不掉司毅那时眼底对她的怨恨,司哥哥成为了她心头的一道伤,无法痊愈也不敢再去触碰。
郑筱拿着杯子从卫生间里出来,却发现房间里多出了一个人,即便提前知晓,整个人也如同雷击一般,不敢相信。
五年已过,他没什么太大变化,还是和以前一样,苍白到透明的脸上永远都着寡淡的笑意,长长的羽睫下是好看的双眸,里面闪着透彻的光,他状似不在意地看了一眼郑筱手中的杯子,抿唇,“讳疾忌医可不好。”
郑筱几乎是下一秒就脱口而出,“我没有忌医。”
我忌讳的东西从来都只有你。
司毅穿着一件灰白色的毛衣,衣领高高竖起,似乎在故意遮挡什么。
郑筱的视线不自觉地往他的脖子里钻,司毅看破她的小心思,轻轻一笑,伸手拉下衣领,露出干净的脖颈,“早就好了,你咬的不算深。”
郑筱不再盯着他的脖子看,脑海中却全是当年她发病时的场景,她记得自己像疯狗一样去咬司毅的脖子,直至鲜血淋漓才肯松口。
当时的司毅一声不吭,任由已经失去理智的郑筱对自己造成伤害,彼时他想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早晚有一天他要咬回去。
“那就好。”
说着,郑筱就坐到了一旁的沙发里,拿起手机玩着消消乐。
司毅并未注意郑筱的举动,而是将目光放在了被她遗落在床头的披肩,眼底似有万千情绪在翻滚,最后却只凝成一句寡淡无味的问句。
“这披肩,你还留着?”
还?
他很惊讶吗?
郑筱也不隐瞒,实话实说,“用它来提醒我当年做的错事。”
司毅心头一阵刺痛,不再去看那条披肩,转而走到郑筱身后,“我和郑伯父说了我会在你家住下。”
“随便你。”郑筱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与我无关。”
司毅脸色沉下去。
不得不承认,她变了太多。
“你的病……”
司毅一触碰这个话题,郑筱立马扔掉手机像只小刺猬一样瞪着他,咬牙切齿说道:“我没病。”
人类惯会自欺欺人。
“好,我就是来看看你,没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司毅的手上不知何时已经握住了刚刚郑筱拿到卫生间里的药杯,刚走出去没几步,就听见郑筱在身后说道:“司毅,你比谁都狠心。”
司毅没有说话,不置可否,他自己也认为自己是个狠心的人,不然也不会就这样出现在郑筱面前。
司毅置若罔闻,带上房门后换了一张笑脸迎上郑志安的视线,“郑伯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