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这边有我。”方狄朝顾澄晚点一下头,抱着雪白的裘毛大氅,静静走了过去。在离花蚕五步处,一柄带鞘的剑猛然弹出,正好止住他的来势。
“大公子。”方狄神色平静,微微躬身行礼后,花戮收回了剑,方狄伸手,把裘毛大氅递了过去。
花戮接过,密密将花蚕裹了个严实抱住,站起身:“走了,回去。”
“是,大公子。”方狄退后一步,走在花戮身后,不敢有丝毫逾越。
“我等尚要再坐一刻,谨以此酒相送。”顾无相手腕一翻,就有个斟满了的酒杯平稳飞起,直射向花戮面门,“小公子身子弱不能经风,花少侠便尽快带他回去罢。”
花戮腾出一只手,手指对那酒杯一弹,就有一股酒箭自杯中而起送入口中,随后再一弹指,杯子立时化为齑粉。他转首对在座众人点一下头示意告辞,便足尖一点,飞掠而出,方狄运力,紧随其后。
沁凉的夜色中,两道人影风驰电掣般往楚家宅子冲去,不过几息功夫,就到了那招待贵客的东厢。
长长的廊子中央,有一扇厚重木门被轰然掀开!
前头那道黑影仿若狂风即刻涌入门内,后面的影子停在门口,沉寂得如同一座雕像——门又被重重带上。
花戮一进门,就猛然吐出一口殷红的血!一缕鲜艳的血丝顺着嘴角流下,映着他玉白的脸,显得有些可怖,他的身体也剧烈地抖动起来,脖子处□的肌肤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钻来钻去似的动个不停,看起来很是狰狞。
他怀中的少年一下子跳下来,裘毛大氅被无情地抛落在地。少年的动作极致灵巧,手指一动,就有根细如牛毛的银针出现在他的指间,下一刻,银针闪动厉芒,轻巧地没入花戮眉心。
与此同时,花戮的身子也平静下来。
“又加剧了。”花蚕看着就地打坐调息的花戮,破天荒皱起了眉头。
“嗯,身体的崩溃比我想象中快。”花戮努力平息着丹田处的极具破坏性的霸道内力,面无表情地应声。
早在到达浮阳之前,花戮就因为一路不断地杀戮而使内力失控,竭力忍下的后果便是经脉被冲,而这几日更是发作频繁,直到刚才一杯酒,热力直冲而下,瞬间将内息搅得一团乱。把花蚕用轻功速速抱回来,已然用尽了他所有能力。
从衣柜里拿出个木箱打开,取出个通体莹白的瓷瓶,花蚕看也不看地倒出一把黄豆大小的丹药,拍进花戮口中:“明日就找个由头避出去,到时你不用说话,只听我胡编就是。”
花戮“嗯”一声,一仰头全咽了下去。
48清元寺
绿荫掩映的山间有一条石阶小道,沿着盘旋的山势蜿蜒而上,一身白衣的秀美少年踏着同样雪白的石地,仰面感受透亮光线打在脸上的温存。
在他身前高出几步之处,冷峻的青年冲他伸出手:“走了。”
“阳光甚美,哥哥也该学会享受才是。”少年轻声笑了笑,把手让对方握住,被拉着又往上走去。
这两人便是辞别了楚辞一行人的花戮花蚕兄弟了。
且说花戮因着修习了《梵天诀》而一直积压在体内的狂暴内力,即便是有花蚕派遣银练蛇送去遏制的方法药物和雪参吊命,也无法真正彻底解除问题,这久而久之,越是压抑越是沉积,到了拖无可拖的地步,花蚕也只能尽快为他施针了——而这施针动静极大,加上与花戮隐秘相关,在楚家做是绝对不行的。
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