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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事情,都被他压了下去。

一次是何君达被人搞。何君达是个爆脾气,到了京中之后并没有变好,被人告发了用鞭子抽人,抽的还是个下官。

何君达与皇帝一直不怎么对付。因为是萧从简要调他回京,李谕才点的头。这会儿被人提出来,也是个巧。

李谕知道这些人搞何君达冲的是什么。冲的无非就是萧从简。萧从简走后不到一个月,在他耳边絮叨的人陆陆续续就多了起来。

正所谓三人成虎。语言上的构陷,窃窃私语间的中伤,杀伤力是无比巨大的。积毁销骨,众口铄金。哪怕是圣人,也可以被扭曲出无数黑点。

何况萧从简还没有封圣。于是李谕得以欣赏到“黑萧从简的一百万种方式”,给他攒了不少乐子(怒气值)。

如果他从没有认识过萧从简,只凭听这些人描述萧从简,他一定会在心中拼出这样一个形象:狂妄,自负到极点,目中无人。虚荣,刻薄,阴狠。专权,豺狼一样无情。

李谕知道,这些人就是要他一听到萧从简的名字就到坐立不安的程度。

然而事实是,他确实坐立不安过,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他在刚刚来到这个世界,刚刚登上这个位置的时候坐立不安过。现在他已经知道这个游戏该怎么玩了。

他将何君达的事情重重提起,轻轻放下。他斥责了何君达一通,但处罚很轻,没有动何君达的位置。

萧从简留下的人他是不会动的。这是一条底线,如果动了,萧从简回来必然会对他失望。

第二件事是有关冯家。

冯家最近安稳了不少。乌南之战冯家又是捐钱又是捐物资,十分卖力。李谕要的就是他们多做事少说话,尤其别再对他指手画脚。

然而萧从简走后,冯家居然有子弟与丞相妻族之间起了纠纷,不过是点钱财地产上的纠纷。为此闹得也不太好看。冯家指了丞相的妻族仗势欺人。

李谕对这事情也是很惊奇——冯家最大的心病就是立太子一事。在这件事情上,冯家可是少不得丞相的支持,事实上,萧从简在冯家最需要支持的时候确实支持了他们。

现在丞相还没失势,只不过是在外领兵打仗而已,冯家就敢跳出来咬。李谕只有一个感想:什么鬼?

虽然冯家没有直接咬丞相,但咬丞相的妻族和咬丞相没太大区别。

李谕对这件事情是装糊涂。冯皇后是个软弱的,阿九还小,冯家等于被他捏在手里,他没必要在这时候和冯家算账。占地的事情而已,他要丞相妻族都割让了给冯家。冯家明面上占了便宜,李谕转头过了两天就赐了另一块更好的地方给丞相妻族,以示安抚。

李谕将萧从简走后的事情全部连起来想一想,想多了就明白了。冯家不会无缘无故去得罪丞相,这时候和文太傅的人站到一起,十有八九是有把柄在文太傅手里,要不然没必要趟这浑水。

李谕对冯家很失望。

太子的外家太强大了不是好事,但太容易被人拿捏不够淡定也是糟糕。

两三个月下来,李谕就深切感受到一件事,什么叫官场上的人走茶凉。萧从简这还不是真走,只不过暂时不在,留下半年最多一年的真空而已,这就有这么多人跃跃欲试想拉他下马了。

看来是他以前夸大了萧从简的震慑力。或者说,他低估了人的权欲。就像后世形容资本那样——“为了100%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300%的利润,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首的危险。”

在这个时代,权力比利润还要甜美百倍。这么一想,有人敢冒险就一点不出奇了。

李谕理解了他们。他理解他们的行为逻辑,但他不允许他们这么对待萧从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