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原战因为伤势疼得发出低低的呻吟。
严默伸手摸他,摸到一身滚烫。
人发烧了!
严默立刻坐起,出门挖雪,想要用雪水擦身给他退烧。这种方法很危险,但他已经没有其他手段帮他退烧。冬天,就是想找草药都找不到!
男人身体底子好,烧成那样,竟然还是给他救了回来,可之后,男人不愿再和他说话。
“你恨我吗?”一天,严默抱着爱人低声问他。
原战转头,目光沉痛又诧异:我怎么可能恨你?
“那你为什么不和我说话?我坚持到今天……”都是为了谁?
原战目光更加悲伤:我知道你能坚持到今天都是为了我,可越是这样我越不想拖累你,你应该到湖边用水照照看你自己现在的模样,你现在也就比死人多口气而已。
“为什么我们会这么弱?”严默心神动摇,他不想说出下面那句话,可他还是说出了:“为什么没有人来救我们?”
“炼骨族真的强大到无法抵抗了吗?”
“为什么大家不联合起来反抗?”
“不是传说其他地方有强大的神血战士吗?为什么他们不出现?”
神血战士?这是什么?严默觉得这个名词很重要,重要到他把后面要和爱人说的话都忘了,他又开始努力地想。
一天又一天,严默越来越感到疲累。
他希望回去后能看到爱人对他笑一笑,哪怕对方不能动,但只要能说些支持他的话,他也会好受很多。可是原战就像哑巴了一般,只一心求死。
他知道原战过得很痛苦,无法愈合的伤口和如人棍一般的处境,让他落到了最低谷,他找不到存活下去的希望。
也许死亡对他是最好的解脱?
严默在心中冷笑,其实你也希望他早点死吧,你已经受不了现在的生活折磨了吧?看,这就是那个奴头想要让你体会的,他想让你知道一切爱情、亲情在长久的病痛面前都会被消磨得一干二净,甚至转换为厌恶和仇恨!
不,我不能上他这个当,我要对我的阿战更好!
严默付出更多精力来照顾他的爱人。
一天,奴头又找上了他。严默摸摸脸,这才恍然发现他脸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身体表面的伤势也差不多恢复。
严默想要复仇,可他没有强大的武力,他能用的就只有他的头脑和……身体。
严默怕原战误会,特地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他:“奴头又来找我了,他用食物和伤药诱惑我,我决定假意答应他。我想杀他,只有接近他才有机会。你明白的,对吗?”
原战发出了久违的沙哑声音:“不……不要去。”
严默亲了亲他,“你放心,我不会让他那么容易得逞,春天就要来了,我会配草药,就算杀不死他,我也要毒死他。”
原战激动起来,“不!他知道你要杀他,他只是在玩弄你!”
“我知道。”严默神色平静,“可我也只有这样的机会了。”
原战痛苦地闭上眼睛。
第二天,严默开始实施自己的计划,对奴头的勾引若即若离,隐隐表示出已经无法忍受现在生活想要屈服的意思。
晚上,原战再次哀求他不要实行这样连自己都搭进去的报复计划,让他等待时机。
严默不愿再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