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裳呢?”炀蓝蓝指着长廊两侧几十间刑房问。
“他是七字头,在下面。”老黄指了指向下的楼梯,那通向地下室。
炀蓝蓝抬步走下去,后面的人赶紧跟上。
越往下走,越阴凉,身后有侍卫给炀蓝蓝披上了轻裘,炀蓝蓝紧了紧领子,呵出一口冷气。
“下面开了冷气。”老黄回头吩咐,“总裁下来了,把冷气先关了。”
“要不您上去,我把他带上去。”
炀蓝蓝摇头,她停在一个刑室门前,透过铁窗,她看见一个身影,背冲着牢门,跪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显然是熬了一段时间了,那人挺直的背有些僵,细一看,单薄的白衬衫湿透了,人在轻轻地抖。
身后有个小弟跑过来,手里拎着一大桶混了冰块的水。
“到点儿了?”老黄皱眉。
“是。”那个小弟没成想能撞上总裁也吓了一跳。
“每隔一个小时,就要用一次冰水。”老黄小心地看着总裁神色,解释。
炀蓝蓝让开门口,那个小弟哗啦啦地拉开门,里面的那个挺直的身影,明显抖动了一下。
“七裳?”走到近前,按规矩,小弟泼水前确认了一下。
“是。”那人侧过脸,仰头看着来人应了一句。炀蓝蓝看到七裳如画的侧脸,在白炽灯下,苍白如纸。
小弟果断地举起桶,哗地辟头盖脸倒下去。冰水一激,五脏六腑都收紧。七裳不及低头,一口呛住,他难受地弯下腰,单手撑在地上,咳起来。
炀蓝蓝心也一紧。
那小弟白了脸色瞅了炀总裁一眼,让总裁看见刑堂规矩这么松懈可不好,他上前,一咬牙,一巴掌抡了下去,七裳摇摇欲坠间,被巨大的力量一抽,扑到地上。嘴角立刻肿了。
“什么规矩?跪好。”小弟色厉内茬地喝斥。
“是。”七裳强压下咳呛,很简洁地应。进了刑堂,别说是七字头,就是堂主、执事,也不作数,刑堂任何一个人都可以让他明白规矩两个字是怎么写的。他艰难地撑起来,挺直腰,按标准跪好。熬了一天,身体无一处不疼,好像自昨天上飞机,就没吃东西,又饿又累,他眼前一阵阵发黑。
炀蓝蓝摆手让众人撤下去。大家都松了口气,迅速消失了。
周围一下静下来,只余七裳浅浅的咳嗽声。
炀蓝蓝走前一步,七裳略有感应地止住清咳,转过头。
炀蓝蓝愣住。湿漉漉的,全身都滴着水的七裳,虽然一脸疲惫,可一双眸子里,清澈又明亮闪着温润的光。
“七裳。”炀蓝蓝上前按住他肩,湿湿的衣服下,七裳冷得几乎找不到温度。
“主上。”七裳仰起脸,看着炀蓝蓝,很自然地一声主上,忽地灼热了炀蓝蓝的心。
“怎么,现在想起叫主上了?”炀蓝蓝声音很涩,苦笑着看七裳的眼睛。
七裳垂下睫毛,一字一顿,“白天时是极北堂执事,现在才是七裳。”
炀蓝蓝明白他的意思,心头像被堵住一样,滞了好一会儿,叹出气,“七裳,你可觉委屈了吧?”
七裳没应声。
炀蓝蓝低头看他。
七裳仰头,迎上她目光,很痛快地点头。
炀蓝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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