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会真去茅房找他了吧?燕不离想想池月打着灯笼照屎的样子就觉得好笑。掩着袖子干咳几声,一本正经的转移话题:“未料到世道如此不太平,连这荒山野岭也会来刺客......”
林子御默默腹诽:你们来之前我们冰心阁的安全系数可是五星级的。
池月摸了摸他沾着水珠的头:“不用怕,明天我们就回家了。”
燕不离抖掉几颗鸡皮疙瘩,错步躲开他的手:“身上全是水,我先回去换衣服了。”
花无信踩着碎步扶着腰,顶着一脸水荇交错般的乱发挪过来,拱开池月挽住白衣美人的臂弯:“奴家伺候小姐更衣......”
两个湿漉漉的姑娘相依相靠,摇曳生姿的往回走,淌下一路亮晶晶的水滴。
“宗主见谅,小人去给她们配些御寒的药,失陪......”林子御看见这位阎王爷就脸疼,哪儿敢和他呆在一起,扯了个由头抱着猫溜了。
人声渐远,尘烟残尽,银霜坠地。荷塘很快归于一片寂静。
池月敛去周身的杀气,缓缓步入凉亭,沉默的注视着荡漾在水面上的点点星光。玄衣如夜,清风满袍。
月亮从云后悄悄探出半张脸,大着胆子给伫立在阴影里的人镀上了一层银色的光辉。
“出来吧。”他对着月色轻轻说道。
平静的池中冒出几个泡泡,碎成一圈暗色的涟漪。不多时,一颗脑袋无声的露出水面。
提气一跃,悄声上岸,带着一身湿漉漉的水渍跪在亭外。
“属下无能,请宗主责罚。”
长剑拄地,取下面罩,露出一张如风雪雕刻的脸。眼神淡漠,眉峰凌厉。如雕塑般冰冷麻木,看不出任何属于人类的情绪。
池月背对着他,覆手而立,合目而道:“不醉啊,是不是在塞外沙子吃多了人也变傻了?连个丫鬟也收拾不了......”
河不醉深深垂下头:“属下本想试探她的来路,所以一直未下杀手,没想到会引来首尊。”
“所以你又对江莫愁动手?”池月转过身走到河不醉面前,不疾不徐,步步威压,每一脚都仿佛踩在对方的死穴上。
“擅自行动,以下犯上,按门规该当何处置?”一只冰冷的手举到他脑门前,寒气森森。
河不醉的声音终于有了一丝颤抖:“属下该死!”
那只手拂在他头顶上,轻轻拨去一根缠绕在发间的水草。池月轻笑道:“许久不见,开个玩笑。”
河不醉:“......”
“起来吧......”池月慢悠悠踱回亭中,倚在阑干上,“我的确有让澈丹传信,命你先行试探,怎么样?可有什么收获?”
“禀宗主,首尊她似乎变了很多。”河不醉毕恭毕敬的站起身,却是所答非所问。
池月垂下眼:“哪里变了?”
“猝不及防之下,人在会采用最接近本能的方式应变,而属下攻击首尊时,她的第一反应是出剑。”这话一说就知道哪里不对了,江莫愁主攻掌法,甚少使剑,怎么会先想到用剑抵挡?
“还有么?”
“还有.......她似乎性情大变,整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