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贺翎见他转身欲走,急忙出声喊住他,问道:“徐成才是你手下的?”
顾校尉没料到他突然提起一个小兵的名字,诧异了一下,迅速恢复正常神色,点了点头:“是。”
“此人如何?你可了解?”
顾校尉再次诧异,如实答道:“属下对徐成才印象颇深,他年纪不大,但是练起功来十分刻苦,据说是当年随着母亲逃饥荒辗转来到了西北,每个月拿到的俸禄都会交到他母亲手中,是个实打实的孝子。”
贺翎垂眼听他说完,点了点头:“这么说,他家中只有母亲一人尚在?”
“是。”顾校尉面露不解,“徐成才上回被罗统领挑出来,编入将军增援的那支队伍里了,将军怎么突然问起他了?可是他犯了什么错误?”
贺翎摇摇头,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他为了救我,命丧沼泽之地,你给他记一大功,待你从五里坡回来后就找到他的母亲,好好抚恤一番。”
顾校尉稍稍怔愣,颇为惋惜地叹息一声,抱拳领命:“是。”
安排好五里坡围剿赵家军一事,贺翎起身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眉头紧锁,陷入沉思。奸细还没有查出来,却又有另一件事在心头压着,那就是梁城失利,而导致梁城失利的原因是粮草不足,为了这个纰漏,他们不得不仓促退兵。
听到这则消息后,萧珞曾面色凝重地对他说:“梁城能否攻下,直接关系到今年的战局,现在突然出了岔子,爹的恼火可想而知。蔡运司是你手下的人,虽然爹信任你,但是你不能插手此事。”
贺翎沉默半晌,又听他道:“你别怪我多心,今非昔比,如今的贺家已经不再简简单单是靖西王府这么简单,爹信任你却不代表贺家军所有人都对你忠心不二,这件事若真是蔡运司做的,爹必定要责罚你用人不当。”
贺翎听了眉头皱得更紧,萧珞的话让他微微心惊,但是却十分有道理。爹听到这消息时怒得恨不得将桌子一掌拍碎,虽然说要查,却让他先安排五里坡的事,并没有将粮草的事交到他的手中,甚至今日一整天提都没提,那么极大的可能就是爹打算亲自过问,或者等兄弟几人回来后交给他们其中一人去查。
这么做十分合乎情理,但是贺翎心里本能地觉得有些不舒服,无论是不是蔡运司做的,他都会秉公处理,但是现在他却不能主动将事情揽过来,免得有徇私包庇之嫌。
当初发兵之前,爹就说过:“梁城地势险要,易守难攻,非旦夕可下,如今正当用兵之时,粮草辎重至关重要,最少应备足三个月的军饷,以免影响战事。”如今才两个月就退兵,蔡运司难辞其咎。
贺翎皱了皱眉:“蔡运司此人刚正不阿,甚至可以说是正直过了头,绝对不会犯下私吞军饷这样的大罪,应是有人从他手底下钻了空子……不过不管怎样,疏忽也是要承担罪责的。”
萧珞抓住他的手捏了捏,笑道:“总会水落石出的。”
贺翎朝他看了一眼,跟着笑起来,揽着他的腰与他鼻尖相抵,亲昵地蹭了蹭,低声道:“长珩,你总能最先看出事情的关键,我得了你真是福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