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一个将士赶忙招手,林夏提着药箱跑了过去,赶紧给魏华包扎。伤口不算深,没有伤在关键位置,林夏舒了口气,在一旁认真包扎着。她包扎着的时候,桓衡就在一旁静静打量着她。
以前没有觉得,然而一旦你顺着这个思路看过去,就会发现,原来这个人举手投足,就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女气。就像当初的蔚岚,就算风流倜傥,带着女子难有的疏狂张扬,可一挑眉,一抬手,哪怕只是将头发轻轻挽在耳后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都会做得额外撩人,让他少年时光是瞧着,就觉得美得惊心动魄。
他盯着林夏,林夏彻底安置好魏华后,这才察觉到桓衡的目光。她心里咯噔一下,面上故作淡定道:“元帅,此刻林将军怕是无法骑马,要让人抬了担架来才是。”
“嗯。”桓衡点了点头,吩咐了旁边人去做,而后同剩下人道:“你们去照顾林将军,我有事和林大夫说。”
听到这话,林夏不由得有些忐忑,她强作镇定,等周边人都退去后,桓衡起身道:“林大夫,走走吧?”
“夜里山中多野兽,元帅还是不要单独行动才好。”
“也好。”桓衡似是赞同,打量着林夏道:“我记得当年你痴恋魏华,是长信侯府的未来女婿,魏华死后,你怎么不想留在京中,反而是来了边境?”
“男儿志在四方,”林夏淡道:“当年阿华尚在,在下不忍舍弃妻子。如今阿华没了,那埋骨青山,也就没什么了。”
“确有壮志豪情,”桓衡言语间带了赞赏,嘴角一勾,却是道:“我从来没想过,一个女人也能有这样的胸襟。”
林夏动作微微一僵,桓衡眺望远方,回忆起很久以前来:“当年我以为,唐莫是个个例。她同我说,女人也有自己的人生的时候,我明了,却也觉得是个笑话,可如今我却发现,原来你们,的确也是可以当做对手的人。”
“元帅说笑了,”林夏苦笑起来:“下官七尺男儿……”
“你信不信我把你扒光了扔军营去?”桓衡直接开口,林夏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不可思议抬头。桓衡目光冰冷,漂亮的眼里不带分毫情绪,冷静道:“你在这里已经好几年了,清楚军营里是什么样子,抢来的女人,官家开的军窑,林夏,你要是不想进去,今天你就一个字都不要骗我。否则,”桓衡声音平静,却让人忍不住微微颤抖:“我保证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桓衡,”林夏控制住自己,拼命思索他为什么会突然有这样的转变,左思右想,发现唯一的变数,也只是魏华。她不由得道:“你这样做,不怕蔚岚生气吗?”
“那她怕我生气过吗?!”桓衡怒吼出声:“我事事念着她,想着她,我怕她生气,怕她为难,可她顾念过我半分吗?!”
桓衡吼完,这才察觉失态,整个人身体的肌肉因为过于愤怒微微颤抖,他捏紧拳头,闭上眼睛。
“我陪了她十年……我那么喜欢她,我是桓家嫡子的时候,在军营里给她伏低做小;她一声不吭离开南方的时候,我抛弃一切,背着父亲的失望和责骂南渡寻她;她送我北归,我那么想留住她,却也想着,我家阿岚是那苍穹之鹰,于是压着自己放她南归。她南归后我怕皇帝为难,北方未定,我也和老皇帝叫板,想要她过好一点。哪怕最后她和谢子臣成婚,我说着气话,却也没有想过真的为难她,将荆州送给了她。”
桓衡说着,也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万千委屈涌了上来。
他仿佛还是当年在蔚岚面前那个不知世事的少年,随便一件小事,便觉得有天大。
眼泪在他眼下翻涌,他声音沙哑,全然没有那指挥六十万军兵马大元帅的气势。
“可她怎么回报我的?”桓衡低笑起来,慢慢张开眼睛。
“她是个女人。”他朝着林夏走了一步,林夏惊得退了一步,却见那人仿佛将她当成某个人,怒吼出来:“她是个女人!是个女人!她同我同床共枕那么多年,她明明知晓我的心意,可她却从来没有说过。让我一个人苦苦挣扎,一个人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