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男人考虑的东西,你一个女人,到底是听谁给你说一些有的没的,有这种念头的?”
她就知道……
林夏内心里翻了个白眼,她就知道,蔚岚绝对绝对,是不能理解一个女人如此感情用事的!
可是这事关她的婚姻,她深吸了一口气,随着蔚岚跪坐到地面上,认真道:“世子,您上辈子,难道就是这么娶了一个自己不爱的主君吗?”
“我能和你一样吗?”蔚岚不由得笑了,她抿了口茶,回忆起自己上辈子来,颇有些骄傲道:“我不需要。”
一个女人,要搞两情相悦这种的东西,是需要资本的。像林夏这种,她如果是林夏,一定会娶一个男人巩固自己的地位,否则以自己软糯的性子和危险的身份,想在太医署出头,那真是太难了。
男人要讲两情相悦,是因为男人毕竟感性。而且男人的一辈子,都是系在女人身上的,女人是他的天,爱他,他一世荣宠;不爱他,天天记挂着另一个人,一辈子相望而不能相守,哪怕锦衣玉食,那也是艰辛度日。
可女人不一样,女人的心就应该系在自己的大业上,娶一个男人回来,不喜欢他,那就相敬如宾,自己外面找个外室也好,或者是纳个侍君也好,总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哪怕不在一起,感情这档子事,能有多重要?责任感到了,能宠爱这个男人一辈子,那就足够了。
可惜林夏还是年纪太小……
想到这里,蔚岚叹了口气,觉得理解了林夏一些。毕竟她也是个四十岁的人了,她年轻的时候,不也这么想过吗?和一个小姑娘计较什么。
于是他拍了拍林夏的肩道:“阿夏,这世上的女人,有两种。一种是像我上辈子那样的,另一种则就是普通人了。我上辈子随心所欲,我成不成亲,倒也不大重要,我本就出身高门贵族,二十九岁位极人臣,那时候身边从来不少男人,所以成亲不成亲,与我没什么区别,我也就可以挑挑拣拣,总想着找个中意的。可你看,我这辈子,虽说出身也还可以,但远没有上辈子那样来得轻松,所以我就得找个人来帮我打理内宅,比如说我挑谢子臣,你说我有多喜欢他?也不过只是因为合适。他长得好,出身谢家百年公卿,是个庶子,有嫁给我的可能性,而且若娶进家门,打理内宅必然是让人放心。你看,连我都只是考虑合适不合适,你又有什么资格,考虑喜欢不喜欢呢?”
听到这些话,林夏表情都快裂了。
“可是……世子……”林夏纠结着道:“这里,毕竟不是您的上辈子了,我……我就是个普通女人……”
听到这话,蔚岚愣了愣,林夏深吸一口气,接着道:“世子,您上辈子,女尊男卑,所以大概不懂得,在一个男尊女卑的世界里,你总想着,大女子顶天立地,心怀四方,感情不过就是锦上添花,可有可无,能让您一生平步青云,位极人臣,这才是最重要的。为此什么都可以利用,哪怕是婚姻。不过这也只是因为,你始终想着,哪怕您娶了一个男人,喜欢上另一个人的时候,您还可以再娶另一个。您从来没觉得,什么人是会失去了,就一辈子再留不住的。”
“可是这里已经不是您的上辈子里。”
林夏的话让蔚岚觉得有些胸闷,可没有人同她说过这些,这么多年了,她隐隐约约明白,却始终难以接受,她强逼着自己坐在林夏面前,听着她道:“林夏的上辈子,出生在一个男女平等的时代里。我们那里都是一夫一妻制,无论是男是女,喜欢了谁,在一起,那除非和离,否则就真的是一生不能在一起了。世子,”林夏抬起头,看着蔚岚:“人活着,不就是图个幸福。位极人臣是野心、平定天下是大气,为此牺牲掉自己的爱情,那叫女儿本色。那我想和一个我爱的人成亲,为此牺牲掉我的野心和大气,这就是软弱了吗?”
“世子,”林夏看着蔚岚深思的神色,继续道:“这个世界的男子,比我的世界强势得多,您想三夫四君的梦想,在这里绝不可能实现。除非您想抛下您的责任感,在娶夫后又休弃,否则您便得清楚,这个世界,您错过了一份爱情,就一辈子挽救不回来。”
“愿意为了自己想要的奋不顾身,这便是勇敢。至于您奋不顾身为了是野心还是爱情,这并没有什么区别。林夏是一个大夫,的确想在太医署一展宏图,可这并不代表林夏会以婚姻换取权势。还望世子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