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你哪儿的人啊?”
中年男人话太多,好像是多少年没跟人说过话一样,缠着纪韶唠嗑,纪韶觉得烦躁,他的手偏了一点,滚烫的开水流过杯口,溅到手背,那里瞬间就红了。
“哎呀烫着了吧。”中年男人急忙说,“你赶紧去水池那里冲冲。”
手背火烧火烧的疼,纪韶的额角青筋隐隐跳动,他走出去还能听见背后中年男人气急败坏的声音,“奶奶的,好不容易喝口茶都把舌头烫到!”
纪韶回到座位上,他的手背通红一片,没起泡。
崔钰偏头,“烫了?”
“嗯,”纪韶笑,“没事。”
崔钰把手伸进口袋,拿出一个白色小瓶儿,他抠了点乳白色药膏抹到纪韶手背上。
手背冰冰凉凉的,纪韶愕然,“你怎么什么都有?”
他拿另一只手去摸崔钰的口袋,空的,“还以为有只机器猫。”
崔钰挨近点,摸了一下纪韶,舍不得松了。
纪韶看看对面,那女生没发现什么,他就把外套拉开,遮住了与崔钰十指紧扣的手。
下一刻,纪韶的目光跳过崔钰,窗外的梯形农田和平房极速后退。
挪开脸的那一瞬间,纪韶忽然觉得那个女生在看自己,他又去看窗玻璃,发现是错觉。
崔钰捏捏纪韶,指腹磨蹭,“睡会儿。”
那几个字像是有催眠作用,纪韶打了个哈欠,靠着椅背,他本想眯会儿,等水凉了正好可以喝。
却没想到醒来发现天都黑了。
车厢里突然多了好多人,不但没了空位,连过道都站满了。
对面坐在女生旁边的是个刚上来的英俊男人,穿着一身黑色中山装,坐的端正,他的手里拿着份报纸,不苟言笑。
随意扫过,纪韶扭头问崔钰,“过几站了?”
崔钰说,“四站。”
纪韶抹了把脸,他怎么睡的那么沉。
头顶传来谈话声,纪韶抬头,贴着他的过道站着几个年轻男女,打扮挺潮的。
这时对面从上车就一直看窗户的女生站起来了。
纪韶望着女生越过男人,说了声“请让一下”,声音挺好听的,带着些许尖细,平舌音明显,可能是南方人。
过道人多,列车员还是推着小车硬挤进去,大家伙都在抱怨。
纪韶正旁观小车里的东西,耳边响起崔钰的声音,眼前伸过来一只手,“给我一包花生。”
列车员拿了一包递过去,把零钱找给崔钰。
纪韶看了看桌上的小酒花生,香辣味的,“你要吃吗?”
崔钰收了零钱,“给你买的。”
纪韶摇头,“我不要。”
崔钰笑了一下,“很快就会要了。”
纪韶,“……”
后面传来争吵声,有人不愿意挪动,跟列车员闹了起来。
忽然有道惊喜声夹在嘈杂的声音里,“纪韶,崔钰,是你们啊!”
纪正跟崔钰说话,听到声音同时抬头,见柳晨高举着皮箱子,东撞西撞的朝他们走了过来。
“你俩竟然买到座位了。”柳晨撑着座椅,他羡慕的说,“我是无座,从五号车厢一路移,妈的,我还想着后面会比前面人少一点,没想到人越来越多。”
他正打算去试试补卧铺。
纪韶起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