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地抚上蒹葭的眉。
蒹葭身子一僵,看向慕垂歌,却见他眼中溢满春水。
☆、蒹葭苍苍(四)
蒹葭端着一碗黑黑的药,走进了慕垂歌的屋。
她环顾四下,小小的屋中,并无慕垂歌的身影,她轻轻喊了一声,道:“慕垂歌,喝药。”
孟神医给慕垂歌看过诊,他只是伤了嗓子,若是能日日喝药,未尝不会有病愈的一日。
但杏花糕来禀报时,她方知,慕垂歌对喝药之事的恐惧甚深。
屋中毫无动静,蒹葭把碗搁在桌上,随即,在屋中四处找寻起来。
左右慕垂歌不会离了这清风楼,那么,他一定藏在某处。
蒹葭看了看床下,床下只放着几双鞋,身后忽然传来几声略显压抑的呼吸声。
这声音来自衣柜处,蒹葭转身,向衣柜处走去。
果不其然,慕垂歌躲在衣柜里。
蒹葭弯起嘴角,道:“你藏在这里作何?”
慕垂歌却垂着头,往柜子深处缩了缩。
蒹葭也懒得将慕垂歌硬拉出来,而是同慕垂歌一般,也躲进了衣柜之中。
“你为何不喝药?”
慕垂歌抱着膝,垂着头不语。
“我想听见你的声音,你长得这么好看,那声音也不会太差才是。”
慕垂歌愕然,抬起头,一双星辰般的眼直勾勾地看着蒹葭。
蒹葭却拉起慕垂歌的手,出了衣柜,让他在桌边坐下,自个儿则在另一方凳子上坐下。
她把药推到了慕垂歌面前,道:“喝罢。”
慕垂歌迟疑了半晌,见蒹葭正要说话,立刻端起碗,仰着头,一饮而尽。
这是喝酒还是喝药呢?蒹葭哭笑不得,拍了拍慕垂歌的肩膀,道:“你日后也要如此才是。”
蒹葭正要接着说话,却听见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转过头去,却看见梨花糕带着几分焦急的脸。
“我有事要处理,你先自个儿玩罢,无事可读些书。”
蒹葭说完便大步往外走去,对梨花糕道:“何事?”
梨花糕跟在蒹葭身后,小声说了几句。
蒹葭点头,纵是心中起了波澜,面上却不曾显露分毫,默然不语地往横枝堂而去。
到了横枝堂,蒹葭还未坐多久,梨花糕便领着一人走了进来。
“你便是新来的面首?”
蒹葭用茶盖撇了撇茶沫,啜了一口,随即抬眼,看向站在她面前的人。
居然还真有人敢上赶着给她送面首来?
她早前虽养了一大堆江湖人中所说的“面首”,但也只是为清风楼捕获情报而养,江湖中的人素爱以讹传讹,传来传去,便成了她养了一大堆面首了。
她前些日子才把这群“面首”遣散到暗处去了,没想到,还有人嫌清风楼的名声不够差,还要为清风楼的名声再添上一笔。
据梨花糕所说,有人为贺她当上楼主之喜,在京城的小倌馆买了这人,给她送来。
但买下这人的人,究竟是谁?
梨花糕却沉默了。
但会这般行事且敢这般行事的人,也并不多了。
“你为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