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亭本以为自己会沉入水底,却在水即将淹没她的口鼻之时,有人素手一伸,将她从水中捞了出来。
是琉璃。
青亭眨了眨眼,琉璃用手贴着她的衣衫,温热游走在全身,随后她便发觉,湿湿的衣衫已然干了。
青亭正惊异于琉璃这使衣衫变干的本事,琉璃却淡淡地开了口,道:“好不容易得来的性命,为何却不肯顾惜?”
青亭脸一红,琉璃虽未曾指责她,但她却无言以对。
她的确未曾顾惜这条好不容易得来的性命,她垂下眼,默然不语。
“你想活下去吗?”
青亭愣了愣,随即点了点头。
琉璃波澜不惊地道:“心头血可救心上人,若是你的心上人肯拿心头血救你……”
后面的话不言自明。
青亭垂下头,傅延年肯拿心头血救她吗?
青亭失神地回了公主府,在路上却忽然听说了柳轻舟全家被发落的消息,但她早已无暇他顾。
“公主,您总算回来了,驸马方才还来找您了呢?”
青亭摆了摆手,回了屋,坐了很久。
桂花糕又走了进来,道:“公主,常素月给您递了请帖。”
青亭接过桂花糕递过来的请帖,缓缓展开,请帖上是清秀的字迹。
明日辰时,重峦阁,恭候公主亲临。
“公主,您可要去?”
青亭慢慢坐下,靠着椅子,笑了笑,道:“常七小姐相邀,我如何敢不去呢?”
“公主,是不是驸马又欺负您了?”桂花糕一脸疑惑。
青亭摇了摇头。
这一晚,傅延年没有来明珠院,而是回了治蔷院。
第二天一大早,青亭便独自去了重峦阁。
她刚推开门,便看见一个清丽的背影。
背影徐徐转过身来,露出一张清丽的脸。
“公主,昨晚睡得可好?”
屈辱、愤怒齐齐浮上心头,但青亭脸上依旧波澜不惊,这是她作为一个公主最后的骄矜,哪怕是傅延年,也不能踏破她最后的骄矜。
“你有何事?倒不如直接说了。”
常素月微微一笑,摸着肚子,道:“既然公主如此爽快,那我就不拐弯抹角了。”
常素月顿了顿,接着道:“昨日阿年的话,想必公主也听见了,阿年他不忍心委屈我和肚子里的孩子……”
常素月的话还没说完,青亭便打断了她,冷冷道:“所以,你是做着想要我主动成全你们的美梦么?”
常素月笑了笑,道:“公主这般讨厌我,是因为我的姑母分薄了先皇对您母后的宠吗?”
青亭脸色一白,这些年,她一直很好地掩藏着这件事,她讨厌常素月,不止是因着傅延年,更是因着常素月那张和宛太妃一模一样的脸,没想到,却在今日被人一下子戳穿。
“可公主放心,我绝不会如我的姑母一般,费了那么多手段,只是一个太妃,我自是要做到正妻的。”
“不过,若我是先皇,也不会选您的母后,毕竟人老珠黄还……”
“啪!”
青亭扬起手打了常素月一巴掌。
常素月的脸上登时便浮现出一个红红的巴掌印,但她不怒反笑,捂着脸,轻声道:“公主信不信?这一巴掌,阿年会替我,向您要回来的?”
“常素月,你不要以为我不敢动你,再让我听见你口中说出一句和我母后有关的话,本宫一定送你去和你那姑母作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