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摇头,道:“这都发洪水了,大家接济自己的亲戚都来不及,谁有那心思去管旁人的生死啊?”
青亭点了点头,道了谢,随即牵着马欲离去。
临上马之前,她忽然听到了大娘的一声嘀咕。
“这都第几拨人了,真是什么时候才到头啊?”
青亭脚步一顿,心头忽然敞亮了,转身向大娘走去。
大娘站起身,收了小板凳正要往院子里走,见青亭又回来了,有几分惊愕地道:“你怎的又回来了?”
说完这话,大娘才发觉自己这话露了馅,镇定地道:“公子去而复返,莫非还有什么想打听的事情?”
青亭摇了摇头,一脸担忧地道:“我是为寻亲而来,当日溃堤之时,我的兄长也随傅钦差落了水,知府派了许多人搜寻那傅钦差,我心系兄长,便亲自来寻,如今天也快黑了,但没个落脚处,不知大娘家里可方便?我愿意付银子。”
大娘看了一眼青亭,见她脸上的担忧之色不似作假,也不禁有几分动容,道:“在我家住便是,恰巧我家儿子前些日子跟他媳妇一同去探亲去了,你便住在他的屋里便是。”
“多谢。”青亭向大娘道了谢,便牵着马进了院子,把马系在了院子里的一根柱子上。
“大娘,趁着天还没黑,我想先去水边看看,顺便问问其他人有没有见过我的兄长。”
“公子待兄长倒真是好。”
青亭默然,随即出了院子,在村里转了一圈。
走到一户人家院子外的时候,青亭忽然闻到了一阵悠悠的药香,原来院子里有人正在熬药。
青亭正欲往前走,却发觉院门口有一堆药渣,其他药青亭认不得,但有一样,她却是知道的,她小时常常患伤寒之疾,便认识了几味中药,而这药渣中,恰好有一味桂枝。
桂枝,是治伤寒的。
青亭走上前,轻轻叩了叩门,一个少女立刻迎了上来,看着青亭,忽然红了脸,垂下头,道:“这位……公子,可是有什么事?”
“不知最近可曾从水里救起过什么人?”
少女的眼里登时便多了几分防备,看着青亭道:“这里没有公子要找的人。”
“前些日子溃堤的时候,我兄长也落了水,一直没有消息,我便一直在下游寻找兄长的下落,姑娘果真没有……”
“说了没有便是没有……”少女有几分心虚,作势便要赶青亭走。
“小花,且慢,里面的公子说要见一见这人。”一个正吧嗒吧嗒抽着旱烟的老汉忽然走了出来,对两人说道。
青亭松了一口气,她发觉,女子实在比男子难缠多了。
“爷爷!”
少女愣了一会儿,脸色忽白忽红,最后跺了跺脚,接着熬药去了。
青亭踏进屋里,一阵咳嗽声传来,青亭忽然眼眶一红,老汉为她掀开了帘子,她便看见了躺在床上的,她的驸马,傅延年。
“兄长!”青亭一看见傅延年就向傅延年扑去,在她抱着傅延年的一刹那,她发觉,傅延年的身子,僵住了。
耳边响起几声咳嗽,青亭急忙松开傅延年,见他一脸疑惑,想来是不解自己为何扮作了男装,还唤他哥哥,立刻向他眨了眨眼。
傅延年缓缓地伸出手,拍了拍青亭的肩,道:“弟弟。”
“这下可好了,大团圆了。”
老汉拍了拍手,又接着道:“这位小公子,你的兄长可真是命大,那日我正好去水边,结果就看见了你的兄长,救回来后又昏睡了好几日才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