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亭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微微的头疼让她皱了皱眉头。
“公主,您怎么了?”桂花糕见状急忙放下手中的那碗酒酿圆子,急切地问道。
“无妨。”青亭轻轻摆了摆手。
青亭回过神来,看了看四周,她是在广安宫,她出嫁之前在宫里的住所,青亭又看了看帐子,原来皇兄在她的广安宫里也布置了这锦绣山河图的帐子。
“昨晚是谁送我回来的?”青亭道。
“是皇上亲自送公主回来的。”桂花糕又端起酒酿圆子,递给了青亭。
青亭接过酒酿圆子,看着碗里的汤汤水水,忽然有了些胃口,她从小便爱吃这酒酿圆子,皇兄对她倒是一向体贴。
“那表哥呢?”青亭送了一勺酒酿圆子进了嘴里,甜甜的酒香混着糯软的圆子,一同滑进喉咙。
“皇上留凭栏公子住在了清辉阁,对了,皇上说扬水发了洪灾,驸马这趟去扬水边治水,怕是要年前才能回来,要公主在宫中多住些时日呢。”
“嗯。”青亭淡淡地应了一声,她也很久不曾在宫里住过了,回广安宫住住也很好。
“你去磨墨,我要给傅延年写封信。”
“是。公主,之前奴婢有一事忘了禀告您了。”桂花糕一边磨着墨,一边细声禀告道。
“何事?”
“之前楼姑娘送过来一方端方砚。”
青亭愣了愣,她之前听楼钟月说过这端方砚,但凡用这砚磨出的墨写出的字最后都会消失无踪,不管用什么法子都不会复原,阿月说过若是能弄到这端方砚,一定会送她一方,彼时她只以为这只是阿月的一句戏言,倒是不曾想,阿月她真的替她弄来了这一方端方砚。
青亭忽然后悔起之前怀疑了阿月,她同阿月相识那么久,为何却因着一双绣鞋便起了怀疑的心思呢?
怀疑没有错,被怀疑的阿月也没有错,只是终究是,意难平而已。
究竟是谁害了她?
青亭看了一眼手上殷红的琉璃珠,叹了一口气,把碗放下,穿上衣衫起了身。
簌簌的雪声从支起的窗缝里漏了进来,殿正中和四角的火炉里各燃着一盆银丝炭,温暖在殿中缓缓流动。
“公主,您可要再用一碗?”
青亭摆了摆手,缓步走到桌前,取了一支笔,沾上墨水缓缓写了起来。
延年:
见信如晤!
青亭只写了开头便怎么也写不下去了,她要给傅延年写什么呢?写她很想他吗?抑或是写她……
青亭搁下笔,把只写了开头的信揉成一团,扔到了地上,随即又重新拿了一张纸,缓缓写了起来。
延年:
见信如晤!
窗外雪落,令人起愁思,不知归期,独坐生愁,愿除夕宫宴可与君共食。
尝有“尺牍书疏,千里面目”之说,愿此信漂流百里,随君流。
阿衿
青亭吹了吹墨迹,缓缓折上了信,又装进信封,递给了桂花糕。
“找人送到傅延年手里。”
桂花糕接了信正欲出去的时候,青亭却忽然又叫住了她。
“罢了,不必去送这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