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公主,已备好了……”
青亭把画卷起,放进一旁的花瓶里,又系上披风,转身出了明珠院。
踏上马车的时候,她仍然在想着一人。
傅延年。
他手心的温润仍然刻在她的心口,只是,生死之后,她该比原来聪明一些才是。
青亭闭上眼,捧着手炉,靠着马车闭上眼小憩。
一路上的摇摇晃晃,倒是把青亭送进了一个悠长的梦境。
梦里漫天的雪,倒像是一把割人的刀,刀刀在心。
在苍穹与白雪间,在红砖绿瓦间,在宫灯四处时,忽然从回廊的另一头,转出来一个披着披风唇红齿白的少年。
少年目若星辰,眉胜春柳,嘴角有如风笑意。
青亭缓步向少年走去,软缎绣鞋落在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她踩着自己的心,向他而去。
“公主,到了。”
桂花糕的声音把青亭从梦境中拉了出来,青亭睁开眼,小眉山的风光便如风般扑面而来。
她所在之处是小眉山的山腰,恰好可以俯瞰这山下的众景。
她的表哥叶凭栏,便住在这小眉山山腰上,自从表哥小时候受了伤后,便搬到了这小眉山上。
小眉山上岁月长,表哥已在这小眉山住了快十五年了。
青亭叹了一口气,随即转身往表哥的听雨庄而去。
大明湖水中观月,小眉山山腰听雨。
这是四国的文人雅士都知晓的话,而表哥的听雨庄出名却是凭着表哥的琴技。
琴音袅袅,如雾轻,如山重。
是一曲《庄周梦》。
身后的桂花糕已听得痴了。
青亭在听雨庄外站了好一会儿,直到琴声仓促结尾,方才吩咐桂花糕上前叩门。
开门的是表哥的小厮西洲,见来人,西洲立刻行了礼,引着青亭和桂花糕主仆二人进了听雨庄。
叶凭栏正坐在亭上,亭子的四角燃着炭,中间搁着一张檀木小几,檀木小几上则搁着一张琴。
天明几净,倒是弹琴的好时候。
“阿亭,你在外面站了许久,快暖暖手罢。”叶凭栏把一旁的暖炉递给了青亭,在琴身上细细摩挲了好一会儿,方才吩咐西洲把琴收了起来。
“表哥如何知晓我在外面站了许久?”青亭笑着接过暖炉,坐在了叶凭栏的对面。
“阿亭你一贯都只用霜英香,而你此刻身上却沾染着几缕梅花香,而这梅花香恰好和听雨庄外的那株梅花树上的梅花香气相似……”
剩下的话却是不必说了。
青亭笑了笑,道:“表哥你从小便这般聪明。”
“可用了午膳?”
青亭正想答话的时候,桂花糕却先她一步开了口,道:“烦请凭栏公子管管公主罢,公主她到现在还没用过早膳呢。”
青亭瞪了桂花糕一眼,桂花糕却是一脸理直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