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娣难以理解,“那皇上为什么还要废掉太子呢?”
“因为防民之口,犹如防川。”应禛拍拍她,让她安心,“这么多官员瞧见了,父皇心底就算再不愿意,也不可能继续纵容太子胡作非为了。”
“这样说,太子以后,还是会被复立的。”阿娣听懂了,“只是,要多久呢?时间拖得越晚,复位之后,太子的处境就会越艰难。”太子被废,中宫之位空缺,皇子们个个心怀野心,虎视眈眈。太子复位时间晚上一天,皇子们的势力便大过一天,到时候,就算太子复位,他的根基,也扎不到深处了。
这些道理,阿娣能明白些,她愈加担心。
“不会很久。”应禛瞧着摇曳的灯芯,“很快。”父皇龙体一日不如一日,为了家国稳定,太子复位之日,不会太远。他所能做的,便是在这条颠簸的路上,为太子铲除拦在前方的石块,让他能走得顺畅点。
“如果,我是说如果,”阿娣谨记应祥的嘱咐,“如果太子复位之后,仍不悔改呢?你还会,将江山,送到他手里吗?”
应禛喉头滚了滚,“不会。”如发誓一般的坚定,“这是最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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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调雨顺又是一年,阿娣瞧着外面厚厚的一层雪,拎着裙摆往王府大门口奔。时值年关,西北各部进京朝贺,太子被废,诸多杂务分摊到各位皇子头上,应禛被派去清理各部送来的贺礼,足有三日未回府了。
阿娣在府门口踮起脚尖张望,“人呢?”
喜成也张望着,“奴才估摸着快到了,主子您进去等吧?”
“我在这等会儿。”阿娣专心致志的看路,不远处摇摇晃晃过来一辆马车,阿娣笑起来,踩着雪跑过去:“回来了。”
应禛从马车上下来,还未站稳,怀里便扑进一个暖融融的身子。阿娣惊喜的笑着,将冰凉的手塞进应禛脖间,咯咯咯的笑。
她的手冷得像块冰,大冬天的猛不丁塞进人脖颈间,冻得应禛一阵哆嗦,他将阿娣的手握进掌心:“冷不冷?”
阿娣点点头,被他捂着双手,螃蟹一样跟着他往前横冲直撞,“冷,”她笑眯眯的,“但是我想等你。”
应禛被她一句话说得嘴角禁不住上扬。“明日多穿点,带个汤婆子站在背风口等我。”
“好。”阿娣满口答应,不经意瞥到闷头闷脑像是憋着一股劲儿往府里冲的应祥,两只脚不安的对在一起搓了搓,“十三爷他好像不开心……”
应禛无声的叹气,今日的事,换谁都不会开心。这几日应祥着实受了不少委屈。
“进去再说吧。”应禛拉着阿娣往府里走。
阿娣惴惴,猜测道:“是太子爷的事吗?”
应禛没说话。
没说话,便是默认。阿娣知道应禛这个习惯,禁不住也跟着叹了口气,面色复杂。每次风平浪静的时候,太子总会掀起一阵水花,闹得岸上的人都不得安宁。
阿娣突然想到巷口大娘骂对街小混混的话。
搅屎棍。
太子爷真像个搅屎棍。
“帮他他也不愿意么?”阿娣难以理解太子的想法,别人不帮他,他说别人忘恩负义,别人帮他了,他又说别人不怀好意。做他的兄弟,怎么就这么难?
“嗤……”应祥愤怒得只能从鼻间喷出一声声的嗤笑来。“他这个人,从来都是自私自利的。”
阿娣安慰他半天,一点效果都没有,只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