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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京师,这座千古名城此时已然归属匈奴人所有。
在这一日,无数的居民都接到了一个消息,匈奴王冒顿单于终于来了。
在数万金狼军的拥趸之下,头戴九龙金盔,身着黄龙铁甲的冒顿声势浩大的进入了这座曾经代表了大汉数百年的名城。
由于皇宫被汉贤帝,这位大汉最后一位在京师登基的皇帝一把火烧了个干干净净。
而此时事务繁多,根本就不可能大兴土木,再建皇宫。是以,冒顿的居所也就是原先的苏家府邸。
苏家所豢养的能工巧匠闻名天下,他们的住所当然也是最为舒适暇意的。虽然比不得大汉皇宫的奢侈夸张,但却比西京城要好上许多。
匈奴尚武,纵然是他们的王者冒顿也是骑马而行。
“见过单于。”哈密刺一揖到底。
冒顿立时搀起他的头号智囊,说道:“国师幸苦了,朕能有今日成就,多亏了国师啊。”
哈密刺恭敬地道:“此乃臣之本份而已。”
冒顿拉着他的手不放,二人携手走入府中,只是哈密刺有意无意地落后了那么一个肩头的距离。
“嗯,汉人的建筑就是我们不同,漂亮的多了。”冒顿走入正厅,夸赞道。
“是。”哈密刺淡淡的应道。
冒顿看了几圈,终于收回目光,当他的眼光停留在哈密刺的身上之时,已是杀气凌然:“国师,听说程家已经发了诏告。”
哈密刺对于冒顿的凌厉气势浑若不觉,道:“正是,程家之主程家笙拥戴大王子惠王刘政廷在太原登基,同时诏告天下,要在此与我们一决死战。”
“太原?”冒顿的嘴角露出了浓浓的冷笑:“在那里与我们一决死战,他是疯了么?”
哈密刺微微一笑,道:“臣不知,不过无论如何,此战势在必行。”
“那是当然了,如果错过了那么好的机会,朕非后悔终身不可。”冒顿豁然放声大笑了起来。
哈密刺的眉头却是微微皱起,他的心中始终有一丝不解,为何程家会选择太原做为二军决战的最后地点。
太原城外,千里平原之地,正是最易于骑兵发挥的地势。匈奴人的铁骑名震天下,纵然是大汉的五大军团也要为之逊色三分,那么他们又为何这么做呢?
程家之中,高级将领不少,但真正能够说一不二的,却仅有古道髯一人,这位遗黎故老又在打什么主意呢?
“军师何必担忧,若是在太原我们依旧奈何他们不得,那么就更不用说其它地方了。”冒顿与他相交多年,自然知道他的心事。
哈密刺闻言笑道:“不愧是草原的霸主,冒顿单于啊,臣受教了。”
二人相视一眼,同时大笑起来,哈密刺也将那烦心之事暂且置之脑后,冒顿说得不错,如果在太原还会失败,那么还不如趁早回家抱孩子的好。
冒顿突然收起了笑声,道:“其实朕倒有一计,或许可行。”
哈密刺大奇,问道:“请教可汗。”
冒顿捻着下颚的络腮胡子,得意洋洋地道:“只要将程家与我等密约之事公诸于天下,我保证,汉人的士气绝对会一蹶不振……”他说着说着,突然停了下来,因为他已经看到了哈密刺脸上那淡淡的苦笑。
“单于,您尚不知道,此时,汉人勾结我国的谣言早已是传遍天下了。”
“如此不是正好么?可是国师的杰作?”冒顿大惑不解的看着他。
哈密刺哭笑不得地道:“臣确实派人说了几句,只是目前的谣言之多,数不胜数,而最大的谣言却是对我等十分不利啊。”
当哈密刺派人到处散布谣言之时,市面之上仿佛一夜间突然爆出了无数密料。
什么程家反叛朝廷,勾结匈奴人,以致于引狼入室,什么许海风与恺撒人有了密约,是以坐山观虎斗等等不一而足。谣言的种类繁多,面面俱到,上至太子刘政启,下至北方大营中的一个小小百人长,一个个说得绘形绘声,让人闻之色变,似乎真的煞有其事。
大汉的所有官员只要是有名有姓的,都变成了通敌卖国之辈。
正当这各种各样有着上百种不同版本的谣言,在境内到处传播之际,一条最为振奋人心的消息却抢先一步传遍了整个大汉。
这些谣言都是匈奴人特意制造,力图扰乱大汉军心所为。
随着匈奴人的大举压境,所有人的生活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纵然他们再施仁政,一时半会的也难以看见成效。汉民们对他们心中憎恶者不计其数。
在满山遍野,让人无所适从的无数谣言中,唯有这一个才是最让人能够,或者说是情愿相信和接受的。
当这个真正的谣言出现之时,立即横扫八荒六合,再无敌手,成了最为流行的标准答案。
谣言的力量是强大的,然而当无数不同版本的谣言同时出现,并且混淆在一起的时候,基本上这个谣言就已经失去了它所存在的价值。
是以当哈密刺得到这个情报的时候,默不作声了半响,最后终于放弃了继续造谣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