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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江引 bishop 1802 字 7个月前

王昶身着囚衣,失魂落魄地跪在刑场之上。李镇渊自是对他不会有半分同情之意,快步绕过他,上了观刑台。

张勉坐在上首,两边是面色各异的众将。观刑台上一派沉寂,唯有黄沙漫天,朔风猎猎,刮得人脸生疼。

李镇渊走到张勉面前,恭敬作了一揖:“镇渊来迟,请元帅恕罪。”

张勉看了他一眼,点头道:“快些入座罢。”

李镇渊道一声诺,便在张勉左首的位置落座。一边看众人神色。泰半是心有戚然,面有侥幸,心下又是一沉。恐怕这一战之前,对匈奴生出轻视之心的,不是王昶一人,今日王昶跪在下首待斩,也是时运不济罢了,换了这座上许多将领,都是一样的结果。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那匈奴军中出谋划策者,果是不凡,在揣度人心上,可算得登峰造极。

想必今后的战役,将是苦战。

李镇渊移回目光,落在刑场之内,面色如霜,行刑伊始,刀光闪过,曾经威风一时的广武将军王昶便人头落地。

鲜血自断了的颈项喷薄而出。

李镇渊皱了皱眉。令行禁止,这一步已是做到了。接下来便该到自己。军法威严,不能因为自己而破了规矩。

一念转过,便即刻从座位上起身,跪在张勉面前。重重叩首。

众人面上皆是诧异,不知道他此番意欲何为。便连张勉都压抑道:“文远,你这是何意?快起来。”他是李重明旧部,自然是回护李镇渊的,根本不曾想过要责罚他。

李镇渊答道:“镇渊是败军之将,御下不严,致使本次兵败,请元帅严持军令,降下责罚。”

众人这才回过味来,李镇渊这是要以自身维护军法之严明、元帅之威严。若是连李镇渊都要受罚,恐怕自此后,再也无人敢不听军令了。

张勉听他此言,心下颇为震动,依军令,李镇渊应受四百军棍,但李镇渊有伤在身,不要说四百军棍,便是一百军棍也受不住,要是李镇渊真有好歹,他要如何向李重明交代?

“这……”张勉沉吟道,伸手抚了抚长髯,抬眼看向场中众人,见众人都是眼观鼻鼻观心,并没有阻拦的意思,想是乐见李镇渊被罚。有几个想要反对的,见他人都不出声,又将话咽了回去,论军令,李镇渊这请罪并无错。

“请元帅责罚!”李镇渊又请道。

元澈在观刑台下已听到一切,心下一乱,出声道:“大帅且慢!”

众人一时都向他看来,见是个小小参军,纷纷面露轻视。在场都是高官显爵,哪里容一个参军置喙。顿时有人起身斥道:“这里岂容你放肆,还不退下……”

“且慢。”张勉见他是李镇渊帐下,知道他是为李镇渊挺身而出的,心下一松,便道:“你有何话,说来听听?”

“诺。”元澈上前一步,在台下向众人深深作揖。

他抬头,面上没有一丝惧意,朗声道:“下官以为,李将军当罚,却不应现下处罚。这其一,此次兵败,将军虽有错,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这其二:将军有伤在身,恐怕受不得军棍,将军少年神俊,乃是国之栋梁,若受了这军棍,便不能上沙场杀敌,为国效忠,大晟损一员大将,边疆战事吃紧,正是用人之际,此举得不偿失。”

他见张勉连连点头,又说道:“故而,下官以为,令将军将功赎过,才是上策。”

他这一番话,句句在理,在场无一人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