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镇渊要这万两黄金无用,原是打算充作军饷,但李重明并不应允,军饷本有国库拨出,府兵亦是由赋税筹集,私自充作军饷,难免让人怀疑居心。
李镇渊以为李重明此言有理,便将万两黄金捐与灾民赈灾。
春搜一过,距昭昇帝的寿辰便近了,昭昇帝年廿四登基,距今三十又六年,恰逢六十大寿。
京中各部皆为寿宴而奔忙,李镇渊因着在兵部挂的是闲职,反而闲置下来,每日无事,便又同京官子弟厮混。
因着上次比武,他又识得许多年轻些的,他素日随和里没什么架子,很快同他们打到一块儿,吃酒寻乐,只一样,青楼南馆李镇渊是不去的。
倒不是说李镇渊多洁身自好,他年少轻狂时亦是青楼楚馆的常客,只是他同元澈在一块,心里便只想着他一人,那些个逢场作戏便不稀罕了。
相比于李镇渊的清闲,元澈却是繁忙的很,他在礼部做事,礼部主祭祀典礼,皇帝寿辰自然由礼部操持,是以元澈虽然在礼部并不位高,却依旧忙得团团转,自上回分别,大约亦有十来日不曾见面。
李镇渊同皇子贵少们在杏花楼吃完酒,见天日还早,又想起元澈这一日应当是修沐,便打定主意去寻他。
他打发轿夫先行回复,自己步行,穿过或喧嚣或冷清的街市,走了多半个时辰。可李镇渊半分也不觉得疲惫,一想到就要见着元澈,心里头就满满是欢喜,看一切景物都是美得让人心旷神怡。
他偷偷敲开元澈府的后门,见一个伶俐的青衣小童前来开门。
李镇渊已算得元府为数不多的熟客,那小童虽疑惑他为何不走前门,却并未依旧多问,将他引进府中。
李镇渊快步走在小童身旁:“殿下现在何处?”
小童人小腿短,追及不上,有些嗔怨地瞟他一眼:“殿下在书斋呢,将军不若自个去寻。”
李镇渊真个点点头,迈开步伐。元澈府中他来过数次,早已熟识了,走过几道回廊,沿着太湖石铺就的石阶穿过一池春水,便是元澈的书斋。
元澈府第不大,唯胜在幽静而已,这处书斋更是这府中最为幽静之地。
书斋对着池塘、假山,上挂一块牌匾,书有四个大字“水殿风来”,笔记颇为娟秀中带几分潇洒,正是元澈手笔。
李镇渊先前只是远远看过,如今近观,心中不由得赞叹一番。见书斋之门大敞,便毫无顾忌地迈步进入。
元澈坐在窗边伏案疾书,闻见李镇渊脚步声,才抬起头来,笑问了一声:“文远今个怎么来了?”
李镇渊回道:“自然是想你得紧。”
元澈眼儿弯弯,也不怪他嘴贫,拉过他的手,一同到榻上坐着,腿挨着腿。
元澈今日着一身瑞锦纹朱色广袖深衣,露出一截修长的脖颈,衬得元澈格外白皙俊秀,他应是方才洗浴过,长发还有些洇湿,披在身后,散发着幽幽的香气。
李镇渊有些心猿意马,想亲亲元澈,却故意问道:“你明明是休沐,批那些公文作甚?”
元澈叹了一声:“食君之禄,不敢不尽忠职守。”
书斋前后都有雕花窗棂半开着,微风携着池塘的水汽穿过窗棂,吹得李镇渊十分惬意。
两人牵手说了会话,又说到那日刺客之事。
自那日遇刺,二人皆小心翼翼,即便是当面遇上,也不敢稍许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