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到几个小时后的彻底麻木,终于,他们似乎再也抵抗不住眼皮子的沉重,抱着驱寒的朗姆酒陆续睡去。身为船长的雷萨丁巴塞罗罗喝空了酒瓶子里的最后一滴酒,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摇晃了下手臂,将空酒瓶扔进海里。空酒瓶落水,发出咚的一声轻响。
“这雾可真大,雷萨丁,你猜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呢?”迷雾后,传来大副帕德的声音。很快的,那魁梧高大的身影就从迷雾中走出来,来到船长的跟前,“一想到这艘船可能就这样永远地行驶下去,我就浑身充满了不对劲的感觉。”
“我回答不了这个问题,帕德。”在身后水手们陆续响起的呼噜声中,船长压低了声音回答,“我从未见过这样的大雾,现在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如果非要找一个什么类似的案例,我倒是知道很久以前,曾经有人因为一场大雾误闯到一个与世隔绝的小岛……”
“那是你儿子的床头故事。”
被识破的雷萨丁话语一顿,紧接着咧开嘴,不怎么尴尬地笑了起来。席兹号的大副挨着他们的船长坐了下来,两人又讨论了一会儿这艘船的去向——当然都是胡乱猜测。之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也不知道是由谁先带头,他们只记得自己的眼皮子变得越来越沉重,最后,以身后那些水手们此起彼伏的扯呼声为背景乐,他们也相继迷迷糊糊地睡去。
不知道那是一场持续了多久的睡眠,他们就好像这辈子都没有像这样疲倦地沉沉睡去。
然而当他们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却欣喜地发现席兹号已经停靠在了一座小岛的边上。
船队的其他船只已经不知所踪,只剩巨大的席兹号独自飘在岛屿边撞击着礁石,怎么都给人一种特别凄凉的感觉。此时,除去那些在暴风雨中落海,以及后来失踪的船员,席兹号只剩下了十几个人,相比出发的时候,人数只剩下了六分之一不到的可怜数字。
“说不定他们已经顺利地返回了西尔顿,”一名水手强颜欢笑地说,“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太令人羡慕了,那些幸运的家伙。”
“我们也能回去的,打起精神来。”
雷萨丁一边安抚着大家的情绪,一边命人放下绳梯。这一次,作为船长的他第一个下了船,很快地,当帕德大副带着那些水手们陆续从席兹号上下来时,雷萨丁已经在沙滩上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属于人类的脚印,以及几张晒在那里的渔网,还有几艘轻简的渔船。
可喜可贺,这是一座已经有人类文明的小岛,而不是什么荒岛,这无疑会替大家减少很多麻烦。为了不冒犯岛屿上的居民,雷萨丁要求大家将身上的武器收好,并要求大家承诺不到必要的情况下绝不拔出自己的武器。
他们沿着沙滩走了一会儿,果然碰到了在岛上活动的原住民——那是一个年轻的小姑娘。当雷萨丁他们看见她的时候,她正跟一只海鸟待在一起。
那只海鸟似乎极通灵性,在小姑娘的指挥下在海面上飞快掠过,稍稍压低一沾水,再起来时爪子里便抓着一条海鱼,然后海鸟打转回到小姑娘的身边,爪子一松,那条活蹦乱跳的鱼便掉在了她脚边的那个桶里。
而此时此刻,席兹号的不速之客们的到来很显然打扰了这个小姑娘和海鸟的愉快互动时间,她着实被吓了一大跳,连连后退几步,赤裸的脚丫子在沙滩上留下了一连串的小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