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镜凝噎,把碍手碍脚的兰蒂斯推开,示意阮凌溯接手。
阮凌溯缓慢地抽了一针管血,放在旁边,又接着抽第二管。
大号针管是一百毫升的,一共抽了八管,它们被并排放在盘子里。
“先这么多吧,如果不够的话再重新抽。”南镜说。
阮凌溯按下按钮,玻璃罩很快消失在眼前。
伸手在瑞尔脸上抚摸着,阮凌溯淡淡笑道:“他最怕打针,以前每次打针,整个医院都是他的哭闹声。这次大概是他最坦然的一次了吧。”
一支血液被缓慢地推进瑞尔瘦弱的手臂中,看着那些暗红色的血液越来越少,三人同时揪起了心脏。
南镜非常紧张,虽然凤栖梧说这样就可以,但他不得不怀疑凤栖梧说话的真实性。
第七管血进入瑞尔体内时,瑞尔的睫毛颤抖起来,心跳加速,喉咙中发出咯咯嚓嚓的声音,眉头皱起,看上去非常痛苦。
“瑞尔!”
阮凌溯丢了针管,一把将瑞尔抱了起来。
瑞尔的身子滚烫,像被点燃了一样,发出痛苦地嘶吼声,泪水顺着眼角流了下来,肢体开始疯狂地挣扎。
南镜下意识想去叫医生,被兰蒂斯拦住了。
“东西先收起来,不能留下证据。”
南镜胡乱捡起地上的针管,塞进随身带来的背包里。
阮凌溯死死压着瑞尔,勉强说道:“先不要去叫人,我能感受到,他的生命体征在逐渐回笼!”
瑞尔疼极了,一张口嗷嗷大哭,不停翻滚磨蹭着身子,嘴里无知无觉地只喊疼。
“没事的瑞尔,撑过去,撑过去我求求你!”
阮凌溯将瑞尔压在床上,任凭他对自己进行撕咬抓挠,死不放手。
所有的希望都在此时,一旦失败,就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南镜手指冰凉地拉住兰蒂斯的手,企图从他那里得到力量。
兰蒂斯环抱住南镜的腰身,将他拉在怀中,目光定定看着瑞尔。
一分一秒都像是煎熬。
转机出现在第十五分钟左右。
瑞尔的挣扎渐渐缓慢,双手无力地垂落在床上,胸口剧烈起伏。
他的呼吸变得平稳,紫黑色的嘴唇也还原成正常的色泽,虽然因为身体虚弱而略显苍白,但至少不再浓重地触目惊心。
“凌溯,我饿,你是不是虐待我了?我的肚子都扁了。”
阮凌溯从未听到过比这更加动听的天籁之音了,他的眼泪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一滴一滴砸在瑞尔脸上。
“瑞尔,瑞尔……小坏蛋,你真是个坏孩子。”
他死死的将瑞尔抱在怀里,将脸埋在他的肩头,无声地哭了起来。
“没有,我保证我很乖,没有偷吃甜食,没有偷邻居的柿子,没有……不对,你哭了?”
瑞尔彻底呆住了,半张着嘴巴,在大腿上偷偷掐了一把——天啊,一定是他起床的姿势不对!
哦不是,他以后终于有资格嘲笑阮凌溯了,都二十了还哭鼻子!
但是,瑞尔慌了,连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