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便到了正午时分,下人来报酒宴齐备。安乐长公主方才住口不语,展颜笑道:“酒宴已经摆在后花园,本宫觉得秋风送爽,映着秋日绽放的菊花,在园中喝酒吟诗也是一件乐事。”
众多宾客纷纷出言响应。
安乐长公主但笑不语,引着众多宾客前往后花园。彼时早已铺席设宴,下人们按照男女宾客将席宴分外内外双席。外席便安置在菊花绽放的后花园子里,由安乐长公主亲自作陪。内席则安置在后宅内堂的二楼上,由世子袁麒之妻接待。透过四面遮挡的竹卷帘和轻纱帷幔,隐隐约约能看到里间影影绰绰。衣香鬓影,环佩叮当。细碎间随风飘来几句耳语,是女性特有的清脆声音。
众多宾客分主次身份入席,衣着光鲜的下人鱼贯上下,奉上精美酒食。鼓乐齐奏,丝竹入耳。安乐长公主有心考校在场俊杰之学问才识,不免提出赋诗助兴云云。当然,若是有人肯演武助兴,那就更美妙了。
众多才子跃跃欲试,因安乐长公主在下帖之时便明言以诗会友,早有人起身将盘算多日的腹稿念将出来。大多数都是咏诵秋日菊花的。就连庄周也不免俗的吟上两首。他母亲本是世家之后,精于诗书。他自幼耳濡目染,自然亦文采不俗。所做诗句颇有朗朗上口,引人反复琢磨之意。安乐长公主并不评论,只叫人把席上众人所作诗句抄录一份,送往内席。
半日,大多数人均做过诗赋。二皇子庄周突然开口说道:“素闻大皇嫂长于诗才,且国子监考校时所赋诗词亦是句句精妙,怎生今日竟三缄其口,不言不语起来?”
庄麟闻言,好整以暇放下手中筷箸,淡然说道:“少优不作诗赋,自是怕抢了二皇弟的风头。怎么你不知道么?”
庄周并不理会庄麟咄咄逼人,反而笑道:“大皇兄此话何意,弟弟反而听不明白了。”
“我看你今儿形容举止不比寻常,想来是早有盘算。所以便叫少优只作壁上观即可。哥哥一番苦心,你怎么反而不明白?”庄麟说着,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庄周身上青色衣衫。
庄周眼眸一暗,开口笑道:“究竟是作壁上观,还是因为旁的什么而做不出诗来——”
庄周住口不语,摇头轻笑。
自国子监考校之后,颇有一等人在背后议论,君少优所做诗赋乃是庄麟买通了国子监考官,又请人润笔所做。此刻庄周这般言语,倒让席中众人窃窃私语起来。
庄麟身上一寒,刚要开口,却被君少优按住手臂,只得暂且忍住。
君少优起身向安乐长公主笑道:“我观今日众多俊杰所作诗句,都为吟菊颂秋者。虽辞藻精妙,但一时多了也不出奇。既如此,我此刻便为公主赋诗一首,聊表敬意。”
安乐长公主闻言,饶有兴味的挑了挑眉,玩弄着酒樽笑道:“哦,为我赋诗一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