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奂紧皱着眉,“你听我说,我输一二三,你用力把她拽进来,我立马关门,能做到么?”
如果莫桑力气不够大,不能把孕妇拽进来的话,那也就意味着陈奂会把她夹扁,但是现在没有别的办法,他们的体力在消耗。
莫桑艰难地点了点头。
陈奂开始倒数,“一、二、三。”
莫桑用尽了全力把孕妇的腿拽了进来,差点还把外面的人也带了进来,莫桑立马给那人的脸补了一脚。陈奂愤立一推,沉重的门被关上,还差点夹到了莫桑踹人的脚。
有惊无险。
莫桑倒在地上,这是她做过的最累的梦了。
铁门还被外面的人疯狂地撞着,他们好像没有思想,不会觉得痛,只是盲目地在做一件事。
莫桑定了定神,打量起了这个停尸间。这个停尸间的尸体并不多,每具尸体上都盖着纯白的布,洁白美好。里面温度很低,低到让人觉得每一口吸进去的空气都仿佛能把肺冻住,不过这都是其次。这里弥漫着的尸臭味才是让人难以忍受。
莫桑在冰凉的地板上摸到了温热的液体,她低头看了一眼,发现孕妇的裤子整个都湿了。莫桑忍不住说了一句,“你尿啦?”
孕妇躺在那里直哼哼,连回她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陈奂蹲了下来,检查孕妇的情况,“她是羊水破了。”
陈奂的语气里可以听得出他现在的心情是有多糟糕,屋漏偏逢连夜雨就是形容现在。
这里没有医疗条件,而门口又被那些人给堵了,难不成要让她在停尸间里生孩子。
“那你还愣着干嘛,快给她接生啊。”莫桑等不及催促。
陈奂一脸崩溃,“我是个外科医生,不是妇科,而且我的从业生涯中还没有给人接生过。”
他越说越小声。
“不是都一样么?快啊,别磨蹭了。”莫桑根本不管他,不断催促着。
人在遇到病痛的时候总是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身上,在这个时候,他们就是神!
莫桑为孕妇褪去了裤子,把她的腿撑了起来,虽然不知道要怎么接生,但穿着裤子肯定生不了。
莫桑试图和孕妇交流,调整她的呼吸,“你放轻松,保持平稳的呼吸不要紧张,不要喊地太大声,保存体力。”
莫桑耐心地教导着。
陈奂虽然没有为别人接生过,但医生的使命感是天生的,只要在他面前的是病人,是弱者,他自然就会被激发出这种天性。
不知持续了多久,莫桑觉得自己的耳朵都要被这个孕妇给喊聋了,陈奂身上流的汗简直不比这个孕妇流的血少。
停尸间的地上,满地的羊水,鲜血,还有因为失禁而流出的排泄物。
莫桑看着双手有些微微颤抖的陈奂,心里也是五味杂陈。今天,她刚目睹了一个生命的离开,现在又立马迎接了一个新生的到来。
等到婴儿的第一声啼哭在停尸间响起的时候,莫桑和陈奂都松了一口气。是个女孩,陈奂脱下了洁白的外套抱住了婴儿皱巴巴的身体,然后小心翼翼地搂在怀里。
但陈奂脸上轻松的表情只持续了一会儿,现在又有了一个新的问题,婴儿的脐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