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守一路上牵着我走到茶室,都是低着头的,似乎不想看到这些旧环境,也是,这里有他痛苦的回忆,不想看是理所当然的。
要不是为了保护我们母子,他估计也不会回到郑家。
我们在茶室里的茶几边刚坐下,老爷子就进来了,保姆跟在他身后,端来茶具和茶叶等。
等老爷子坐下,保姆就开始沏茶,我对茶叶还算了解,闻到茶香味就知道是黄山毛峰,我们这边盛产的一种茶叶。
保姆给我们一人倒了一杯,我刚要拿起杯子来喝,结果就被樊守夺了,“你还学医的呢,不知道孕妇不能喝茶吗?”
我还真忘了!
“魏姨,给她倒杯果汁就行。”樊守放下茶杯,朝那位四十来岁的保姆吩咐道。
保姆点点头,也不说话,就拿起托盘出去了。
“看来阿守你是打算让她生下这血胎子了?”老爷子端起茶杯,轻呡了一口茶,淡淡的问了句。
樊守扫了我一眼,朝老爷子道:“是的。否则,我也不可能回来寻求你的帮忙。”
“虽然我这老头子不会蛊术,但是,我十几岁的时候,跟部队打仗,去过云南那一块,了解一些蛊术。真真实实的见到过一位血胎子……”说到这,老爷子眉头紧拧,端杯子的手,将杯子捏的紧紧发响,“那血胎子可不一般啊……”
“怎么个不一般?”我心跳不稳的看向他。
只见他将茶杯放下,神采奕奕的朝我们说道:“我见过一次那血胎子,发现他能驱使任何虫子。我记得,当初我们部队和苗族的一支民兵被俘,敌人将我们赶到山谷里要拿机关枪扫射我们。在关键的时候,天突然黑了,紧接着,天上传来嗡嗡嗡的响声,我们当时不知道是怎么了,一个个害怕极了。但是,苗族那帮民兵却大笑着说蛊伢子来了,他们得救了。就在我们诧异的时候,就听到敌人痛苦惨叫的声音,还有机关枪往天空扫射的声音。可过了没多久,那些声音就消失了,天空也渐渐亮了起来。等我们朝山谷上方敌人方向看去了的时候,地上除了敌人的战服和枪支以外,什么也看不到了。苗族那帮民兵就跪地磕头,大喊着说谢谢蛊伢子,回头送粑粑给他吃。山谷里就突然传来小孩“咯咯”的笑声来。我寻声看过去,只见一个穿着苗族服饰的小孩,坐在山谷上的一块石头上咧嘴朝我们笑……”
“那后来呢?”我好奇的问道。
既然是蛊胎,那么会驱使虫子也正常的。可能是出于母性,我听到小孩坐在石头上朝他们笑,我就心里暖洋洋的,一股幸福感就涌上来。我希望我和樊守的孩子,也能那么可爱。
“后来……”老爷子眼中的神色暗淡下来,“后来我们知道蛊伢子能驱使虫子,就让民兵用米粑粑诱惑他帮我们做事,在他的帮助下,我们打胜了不少次战,可后来,敌人也知道了蛊伢子,就也用米粑粑诱惑他,而他只是一个小孩子,根本不懂善恶对错什么的,所以,帮敌人对付我们……几个苗族的民兵见事态严重,就回村找到一个巫蛊师,设计把蛊伢子骗到某个山洞里要烧死他……结果,蛊伢子被激怒,在临死前召唤出许多蛊虫来,把当时在场的那些人都活活咬死了……”
“他只是个孩子,不帮你们办事了,你们就杀了他?太过分了!”我听到这,心痛的不得了。
老爷子脸上露出愧疚的表情,“不是我,我当时也劝过他们,是他们不听的。结果都和那血胎子一起死了。”
“那蛊伢子的父母不救他吗?”我又忍不住问道。
老爷子摇摇头,看着我目露同情之色,“据说,那血胎子出生后,会噬母……”
“噬母?”我心里咯噔了一下。随即目光移向樊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