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疼痛,眼里全是条件反射的泪水。他看不清自己背上那双手是属于谁的,但随着鼻腔深处涌出来的温热液体流进嘴巴里,章晓立刻晓得了。
周沙直接跨过了桌子跳到地面上,紧张地喊原一苇:“他怎么了!要不要做心肺复苏?”
章晓没听到任何的回答,因为周沙没有收起她的蛇。在那个三角形的脑袋凑到自己面前时,章晓终于彻底晕了过去。
梦里出现了很多巨兽,个个都硕大无朋,围着章晓。
它们低垂着头颅,饶有兴致地打量他,像是研究一个可口的食物。
但没有一头巨兽能靠近他。有什么东西温柔地包裹着他,章晓拥抱着那团柔软的、看不到的物体。它给他力量,它让他不恐惧。
睁开眼时看到的是一个小小的吊瓶,原一苇拿着一次性针头,正要往他手背上扎。
“醒了?”见章晓醒了,原一苇把针头放到一旁,“正想给你输液。”
“什么液啊?”章晓虚弱地问。
“就盐水。”原一苇从架子上拆下吊瓶,“主任让我救你,但你什么毛病都没有,不输盐水就葡萄糖了。”
原一苇拥有执业医师执照,这里是文管委的后勤股办公室,因为长期没人,所以被原一苇占了,当做自己的资料库。章晓躺在窄小的沙发床上,不想起身。恐惧带来的震撼仍旧残留在他的神经里,他现在有点儿使不上力气。
原一苇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坐在一旁跟章晓聊天。
“你师姐吓坏了。应主任跟我们说你对所有哨兵的精神体都有应激反应,她才知道是那条蛇的原因。”
“那是什么蛇?”
“树蝰,一种毒蛇。”原一苇耸耸肩,“你师姐特别喜欢它的鳞片。”
“你是蜘蛛……你不怕吗?”章晓问。
原一苇笑着摇摇头:“不会怕的。你以后会懂的。”
一边闲聊,原一苇一边给章晓做手脚的按摩,舒缓他僵硬的肢体。“你为什么害怕哨兵的精神体?”
章晓舒舒服服地躺着,没能回答这个问题。他常常会被这样问:为什么怕,怕它们什么。他说不清楚,但这种恐惧似乎存在已久,他实在无法用自己的意志去控制。
正说着,周沙推门进来了,她手里拿着一瓶药丸子。
看到章晓已经苏醒,周沙连忙几步奔了过来。她连问了章晓几个问题,确定章晓是真的清醒了,一把抱着他连声道歉。章晓不会怪周沙,周沙什么都不知道。他的注意力放在周沙拿来的瓶子上。
瓶身贴着一张标签:抑制剂。
“这我做的。”原一苇说,“也是文管委仅剩的库存。”
章晓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
“抑制剂吃多了会有什么副作用吗?”他问原一苇。
周沙在一旁插话:“有啊,你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