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角如牛,故名。其一奇在负蠃壳而行,重而缓。其二奇在其行延引,足腹如水,爬而过延线如书,故有人曰,‘断墙着雨蜗成字,老屋无僧燕作家。’”
青瀛眨眼,哦呵,还有人为云隙做了诗词。
可喜可贺。
丞相道,“其三奇在行则头出,惊则首尾俱缩入壳中,快如雷电。“
青瀛拍手,的确,云隙往日里慢吞吞的,日日伸着两根稚嫩的触角招摇,但几乎无人能抓住他那万分宝贵的触角。
丞相低头啃了两口饼,被噎了一下,接过青瀛递上来的水囊饮入之后,顺过气来才坐直身体,提出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道。“这最后一奇,也是天下大奇,无从追究,只能从古书中窥得一斑,这一奇可能要覆了你的大观,你且坐好听我说。”
他见青瀛不以为然,便捋着胡须不紧不慢道,“其四奇在这一族不分雌雄,皆可生育。”
他说罢,满意的看着对面的仙僵硬成石。
青瀛,“……!”
青瀛,“……!!”
青瀛,“……!!!”
这一日,凡界一处晋安城中突然大朵云彩遮日,半空中能听见潇潇鸟声自天幕中刮来,凄绝入耳,让人不寒而栗。
伴随着半空中的不断的鸟叫声,还有断断续续飞落的谷粮。
据当事人说,其豆生而可吃,脆而甜辣,吃而延年益寿,甚是稀奇。
牧单从没来过仙凌山,只是还是钦封时听崇虚无意间向他提起过,小隙儿爱吃青梅果浆,尤其是凡界那一处山顶种的一丛野青梅,他后来专门问了那处青梅山所在之地,打算为云隙做几坛青梅果浆和梅子酒,却没料到他还未来得及取来青梅,便被奎避侵了神识,继而压在了青西海下多年。
他已经有七日未见云隙了。
牧单心口酸疼,等再见到他,定然不会让他再跑掉了,他沿着崎岖山路往常爬,越靠近山顶心中便越发冰凉,明明云隙的气泽离他越来越近了……等他施法跃上一段崎岖山路,来到悬崖峭壁后的世外桃源时,他才晓得这心慌究竟因何而来。
远山黛色,近景清丽。
沾了雨露的青梅树下坐着黑发如瀑的云隙,身后站了个额心有一点金色的年轻僧人,牧单看到他们时,年轻的僧人正持着一把桃花木梳细细的梳着云隙的墨发,时而低头与他贴耳细语,好不亲热。
僧人将一枝青梅枝当做发簪插入云隙发间,警惕道,“你是何人,为何而来?”
牧单眉头狠狠一皱,紧紧盯着沉默不语的小蜗牛,喑哑道,“云隙,我来寻你了。”
寒舟听他唤出云隙的名字,眼中一动,单手勾住云隙的腰身将他带入身后,冷声道,“你认错人了,这里是我的家,不欢迎陌生人,请你速速离开!”
“小隙,是我,我来找你了。”牧单握紧拳头,眼底慢慢生出一股红色雾气,喉结微微滚动,自手心生出一股渐渐生出一股锐利之气,紧盯着云隙肩头的那只手。
山头飘来一阵风,风吹树枝晃动。
寒舟额心的金色沁出寒光,正当气氛剑拔弩张时,一直静默的云隙抬起头,神情平静,说,“小隙是谁?你又为何找他?”
牧单不晓得云隙这七日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突然不记得他了,他在神识海域中尝试与他交流,却完全没有反应。牧单只觉得心头发凉,恨不得立刻将云隙带入怀里,问一问他的小蜗牛怎么会不记得自己了。
他的心里心急如焚,可当云隙开口,牧单心中的焦虑恐慌疑惑震惊忽然消失不见了,只剩下风轻云淡过后的酸涩和疑惑,身体中的勃然大怒和惊慌被一句薄薄的话顷刻浇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