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祈福泉边的青石台子上,用甘甜的灵水清洗无妄花。
皇帝看他洗的认真,没忍心打扰,取了只青瓷红柚碗给他盛着,看着云隙掏出蓝田蜜时先捏了一小片花瓣放嘴里尝了尝。
“如何?”
云隙,“……”
他扭头吐了出来,含着一小截舌头直吸气,“辣~~~!”
皇帝急忙扔了浅紫色无妄花瓣用碗给他盛了清水,云隙连着喝了好几碗,却仍旧被辣的眼泪汪汪,伸着舌尖不停的吸气。
皇帝看着他这般辛苦模样也不由得心里发软,软言细语安慰了好一会儿,却没啥效果,云隙给辣的打起嗝,胸膛一颤一颤,十分委屈。
“真的很辣?”皇帝捏了片丢进嘴里,皱了下眉,低头叹口气,“云公子真是……吃不得一点辣啊。”
无妄花不算辣,就是说是辣都甚是勉强,顶多有些辛麻,但微弱的不仔细含在舌尖品尝根本就尝不出来,与那海椒叶子可差的太远了。
不过不管差的是三十三重天那么远,还是指甲间那么点,反正这小妖是给辣着了,云隙呼哧呼哧吸气,气呼呼的将蓝田蜜揣回兜里。
幸好他觉得有些异样,先捏了点尝尝,否则就要浪费他的蜜了!
暗卫送来了从寺庙中寻来的甜甘杆儿,嚼在嘴里沁出甘甜的汁水,云隙啃了两根,才终于缓过来起,觉得不辣了。
“孤要赶在天黑之前进入地宫,云公子在此居住两三时日可好?”
云隙幽怨的望着殿堂前的铜铃铛,因为无妄花的缘故,连带着看缘非寺都多了几分悲愤,坚决不在此处停留下去,皇帝无奈,只得与他一同在黄昏落下前踏入了把守严密的皇家祖陵。
入夜之后,浩瀚星辰垂暮,皎洁星光染了一条蜿蜒小路。
听云隙问话,他笑道,“什么是该死不该死呢,人都不过想活着罢,这一世未能求得安好岁月,颐养天年,下一世也会希望能投胎到好人家。那些人有的是为孤死的,有的人是因连累被处决的,或多或少都有身不由己,孤令人超度他们,也不仅只是为了他们,还有不过是不想再为冤魂釜增添一缕冤魂罢了。”
也好少让他再听些凄凄惨惨的鬼哭狼嚎
云隙静默,黑暗中只有竹林簌簌落叶声和啃甜甘杆儿的窸窣声,过了会儿,他才幽幽从风中送出一句话。
“你~想~知~晓~冤~魂~釜~是~何~物~吗~”
皇帝脚步一停,扭头道,“这么来说云公子是知晓的,上一次孤问时只是不想告诉孤是吗。”
云隙吐出来嚼没汁的甘杆儿,瞧着他,“小~气~”
不就是没说嘛,这么久了还记得。
皇帝好笑,“嗯,是孤小气。”
竹林子里窜出黑影,神出鬼没的疯乞丐竹子精一脸不可思议的指着云隙,“你竟然敢说别人小气啊,啧啧。”
云隙眯起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