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映进他的左眸,窜动的火舌落在面具上熠熠发光。
他是怕火的,父王母后和王叔都死在这大火中,烧的面目全非,只剩一捧尘土。他又恨又怕,可他不能对任何人说。
不能让别人知晓堂堂祁沅国的皇帝畏火,不能让任何人得到他的致命把柄。
窜动的火光像妖冶的龙蛇扭摆起舞,时不时溅出火星爬上他的身体。
皇帝曾想过,这些火原本是不是想要烧的便是自己,所以父王母后和王叔都是为了救他才被火舌吞没。
上苍便是这般恨他,恨得只有让他尸骨无存,才能消了上苍的怒意。
云隙坐在另一边,不紧不慢将手中一把青绿细长的匪叶草清洗干净,铺在石面上,然后取出蓝田蜜细细的涂遍细长的叶片儿。
他涂蜜的姿势专注入神,先认真涂好一根,咬在唇间,从一头慢慢嚼着,最后将整根都吃进嘴里。
皇帝看了会儿,说,“孤以为,你并非凡人。”
云隙含着匪叶草望着他,细长的叶片儿衬得一双粉白的唇更加好看,叶儿晃晃悠悠随着他嚼的动作一点点缩短。
皇帝道,“你是妖,对吗。”
神出鬼没,武功卓绝,能在他需要的时候瞬间出现在他身边,能听见鬼哭凄嚎,能帮他找到小蜗牛,还能控制豹子不伤害他们。
皇帝透过火光看着云隙手中大把细长的草叶儿,严肃的说,“这般喜欢吃草木……你是兔子精?”
他想了很久才觉得应当是兔子的,这白白嫩嫩,双瞳剪水,皓腕凝雪,雾鬓云发,哪有凡人能这般出尘绝绝,灵秀动人。
云隙沉默的望着他,含着叶草,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兔子精?
唔~~~~
皇帝拿着烤兔肉蹭到他面前,“云公子不肯说话便是默认了?”他嗅嗅手中的烤肉,“那孤可否吃你的同类?”
云隙嚼吧嚼吧叶子吞下去,用眸子瞥他,都烤好了还问他干嘛。
皇帝撕了片兔肉吃进嘴里,一边打量着云隙,想看看他是否会恼,毕竟他先前只是猜疑,等烤好了兔肉才发觉这人,不,这妖有可能是兔子。
云隙想了想,从一边的花木丛上捏了只灰土土的小蜗牛放在皇帝的烧烤棍上,唔吃吧,他的同类。灰小蜗牛深夜被打扰,猛地伸出触角探了探,又赶紧缩回背壳里。
腹~足~底~下~很~烫~脚~呐~,肉还是热的呢!
皇帝好笑的撕掉被蜗牛爬过的肉,“孤只对养在琉璃蛊中的那一只生出些许喜欢。”
云隙一愣,呆呆的看着他。
啥~~~?
“并非天下蜗牛都有灵性。云公子若真的是妖,那你可知孤养下的蜗牛要多少年才能化成人形呢?”
“唔~~~~~”云隙往嘴里含了片草叶,被皇帝看在眼里又加固了他的猜疑,这般喜好吃草,真的不是兔子吗。
云隙缓了好大半天才从皇帝说对养在琉璃蛊中的小蜗牛生出喜欢的话中缓神过来,扭头瞧着皇帝的目光变了三分,夹杂着浓浓的意味深长,慢悠悠道,“天下修成人形的蜗牛只有一只。”
皇帝一喜,“那它用了多少年?”
青瀛上仙也曾经问过这个问题。
那人摇着折扇拉着云隙在渊源宫中寻找云隙的渊源,却不管往后倒退多久都寻不到属于云隙的渊源,便问道,“你到底活了多少年?”
也有托着他的花沫小花妖又怕又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