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二鬼离开,空荡阴森的殿内更加宁静,他扭头端详床榻上的鬼刹帝,忍着伸手取下他面具的冲动,幽幽的叹了口气。
唉。
蜗生艰难,蜗艰不拆。
什么时候他才能了却这里的事,安安稳稳的追逐花期,吃自己的花朵呢。
“你怎么进来的?”床上的人突然醒了,鬼刹帝按了按额角,披着衣袍站起来,走到还没反应过来的云隙身前。
皇帝抬眼瞥了瞥殿中隐藏的暗卫,云隙慢慢道,“打~晕~了~。”
“你打晕孤的暗卫,是想自己来保护孤?”天边还没亮,时辰还早,皇帝透过曦蓝的夜色望着云隙,“来要你的赏赐?”
云隙摇头,在黑暗中和他对望。
皇帝没点烛,寝宫若是亮了,于述也该进来了。
“这殿内有许多机关,入夜则开,你受伤了吗?”皇帝道。
云隙低头看了看自己,“没~~~”
皇帝笑了笑,这殿内布置的暗器是江湖机关传人万求道人亲手制成,人说万求道人的机关精绝巧妙,无人能敌得了千巧回环,现在看来也不过夸词了。
他的面前就有一人,能轻易的避开万求道人的机关,还能连带着打晕他的暗卫,而不发出任何声响。
“若你想杀了孤,孤怕是根本拦不住。”他捏了夜明珠在手心把玩,借着温润的玉光瞧着云隙。
云隙嗯了声,看着他的珠子,没吭声。
皇帝细看他的眉眼,靠着床栏,与云隙一同听着窗外潇潇风声,这便开始要入秋了。
“云公子。”皇帝突然唤道。
云隙莫名抬头,干嘛。
“你能听到哭声吗。”
盘旋在王宫上空日夜凄厉的哭喊声除了他,也有其他人能听到的吗。
云隙犹豫的点点头。
皇帝道,“那为何要来漠魂城?”听着哭嚎不够难受吗,他听了二十二年,都没习惯这凄厉的鬼哭声。
他见云隙捏着自己细白的手指,也很想凑过去摸上一摸,白白嫩嫩的手指,指尖圆润,看起来很好摸的样子。
“想来。”需要理由吗。
云隙见他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手指,哼一声,将手指缩进袖子里。鬼刹帝摸摸鼻子,这一个‘想’字真真绝妙,任由你能说会道,也反驳不了这个字。
正当他欲接着说话,殿外隐约看摸着来了一条长长的火龙,禁军统领林子鞍跪在殿前,手底下压着个满脸是血的人。
皇帝看一眼云隙,下意识没传人进来,只隔着殿门问是何人。
林子鞍道,刺杀的主谋抓住了,是前太傅王栋家府的家丁,因为王栋提前解散家府,放了下人,才得以活一命,听闻皇帝诛了太傅九族,怨怒要为王栋报仇,到江湖上请了个新的杀手组织,名曰,炤日,在几日前买通宫中的婢女里应外合,杀入宫中。
云隙抿着嘴巴,谁信谁是傻蛋子。
其一,江湖上的人再张狂,也不敢进宫刺杀皇帝,其二,那天幕上明显的阵法将皇帝圈在里面,尸体死而不僵,他就不信皇帝没发现。其三,皇帝在夜里会受魑魅魍魉啃噬之痛,而且刺杀正好选在皇帝独身在似锦苑中,实在不像几天就能谋划出来这一阴谋。
如果不是云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