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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子(H) ranana 1486 字 7个月前

这上帝有一颗最歹毒的心。

程浪忽然恨得牙痒痒,他想起一套玻璃瓶了,他和姜瓷洲在某个夜晚捡了许多破碎的玻璃瓶回来,姜瓷洲说着他的童年,他的父亲如何虐待他,他的母亲如何忽视他,他如何在没有爱的环境中长大,他如何逃离了这座老宅,冬天里,他没有衣服穿,在狗屋里瑟瑟发抖,他还被活埋过,差点死了。他经常饿肚子,因而对饥饿缺乏意识,只有在做狗的时候他才能稍微吃到些狗粮。

他在储藏室做狗,他父亲通过浴室里的偷窥洞监视他。

他还在储藏室做性奴,程浪昨晚通过浴室里的偷窥洞窥见了他。

雪白又通红的姜瓷洲。

他不再年轻了,或许是因为常年幽居室内的关系,他的皮肤白得透明,有股死亡,衰败的气息,但他浸泡在情`欲里时,又是那么饱满,亮眼,阳光忽略了他,岁月也轻待了他,他的眼里依然保有一种无辜,好像那是他与生俱来的特质。他生来是个错误,但他是无辜的。

昨晚储藏室里的一切历历在目,程浪更气愤了,一拳打在了墙上,他正站在后院的廊道上,不远处就是东屋了,门敞开着,里头火热,热火烧得屋里的一切物事都曲曲折折。

工房里的电话响了,程浪没去接,电话转入语音信箱后他听到了陆鹂歌的声音,这通电话找的是程浪。程浪跑去拿起了听筒。陆鹂歌人正在卞心美那里,娄轩在道城出事了。就在今天中午商讨展厅布置方案的会议上,院线一个经理提出想要些华丽诡异风格的作品时,娄轩袭击了他,警察来了,把娄轩带走了,后来警方联系卞心美,娄轩的尿检呈阳性,暂时扣押在拘留所。卞心美遂联络陆鹂歌接手项目。陆鹂歌听说程浪在老宅写剧本,想了想还是打个电话通知他一声。她又问了句,姜瓷洲是不是还没找到。

程浪挂了电话,姜瓷洲不知什么时候飘到了他身后,冷不丁一开口问陆鹂歌讲了些什么。程浪跳开了,靠在墙边简短地转达了来电的内容,握紧钥匙,从姜瓷洲边上挤了过去。姜瓷洲嘴里含着颗巧克力,在工作台边坐下了,他递给程浪一颗,程浪没要,姜瓷洲便讲起了从前的一桩趣事。他请程浪吃巧克力,程浪一抓就抓了一大把,但他受不了苦,吃了又全都吐了。讲着讲着,姜瓷洲兀自笑了出来,他眼角的笑纹堆在了一起。黑色的绸缎泛着柔光,他像被海浪卷起来的一个人,在海中探出脑袋,伸出双腿。海浪油黑,他的头发,眼睛也是黑的,肩膀,手腕,小腿,脚踝是白的。

程浪脑中警铃大作,他转过了身。姜瓷洲又说,如果程浪还是受不了巧克力的苦,他可以去给程浪做晚饭。冰箱里有肉,有鸡,有慈菇。慈菇也是有点苦的,但他记得程浪喜欢吃慈菇炖肉,慈菇炖得酥酥烂烂的最合他胃口。程浪人已经走到了东屋外面,他已然不气愤了,他听出姜瓷洲的话外音来了。十年过去了,他或许遗忘过姜瓷洲,但只要一想起他来,他就能想起他的所有卑鄙,狡猾,他想起他如何诱骗他,说服他。那段记忆仿佛一只包裹,凭空出现在他的面前,他捡起这只包裹,打开它,看到里头那些光怪陆离的画面,他不为所动,他是个旁观者了,他能完全站在一个成年人的立场重新看待少年的他和姜瓷洲